原以?为,陈庚望能?那么早出去,想来身子已经是好了,何况昨夜那热也退下来了,哪想到这么一会儿,人又成了这副模样。
宋慧娟只得挽了袖子上手,试图将那衣裳脱下来,浸湿了毛巾给他全身擦上一遍降降温。
奈何此时陈庚望脑袋沉沉,神志不清,竟连身子也不大安生,动来动去,这么几件衣裳便磨磨蹭蹭脱了十?几分钟。
宋慧娟只觉得麻烦,对这么一具紧致□□的身躯反倒是视若无?物,何况见得又不是一回两回了,连上辈子年老时也见过几回,只是那时候就没现在这么紧致了,虽说长?了老人斑但大体?也能?看得过去。
她没让陈如英进?来,自己端了一盆热水放在床头的凳子上,浸湿了毛巾,坐在床沿上一下一下的擦拭着。
正面擦了擦,正腾出手来要将人翻过身时,一只大手竟直直的朝她伸了过来。
宋慧娟伸手去挡,但力气不敌,反倒被那晕晕乎乎的人捉住了右手,一时脱不出来。
恍惚间?,陈庚望觉得内里寒冷,外身滚烫,里外煎熬,但不多时,身上似乎更热了,那热不是浑身上下同时热起来,反倒是一点一点的转移着,没什么章法。
那股子热气将人烘得心痒难耐,竟没个停歇的时候。
陈庚望翻来覆去,想要躲过那股子热气,但越躲心头便越难受,他只得用尽了力气,睁眼要瞧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睁开眼,便隐隐瞧见面前年轻的妇人朝他扑过来,神思混沌的陈庚望便愈发疑惑,“慧娟?”
可这年轻的妇人并不理他,竟直起身子,出了他的视线,陈庚望竟觉着她好似下一瞬会消失一般,心里这么想,手上更是猛地动作,一把就紧紧捉住了什么,但他来不及细看,眼前的人已经东倒西歪了。
宋慧娟见陈庚望晕乎乎的又倒在了床上,便又开始想将自己解脱出来,可她挣了半天?,也没挣出来,看着被人紧紧拽住的手腕,便叹了口气,只得先放下了手中?的毛巾,用另一手将那被子重新盖在那具身体?上。
不晓得过了多久,那手腕上的力气终是小了些,宋慧娟便趁机挣脱出来,此时她已经不想再给他擦身子了,便从?箱子里翻出一床老被子给他盖在身上,捂得严严实实的,只等?发上一场热汗来。
她一个人翻腾着这么大的一具身体?,终究还?是很吃力的。
等?她折腾完了,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小汗,原本已经结了痂的有好势的指甲被她这么一过度使用,便隐隐有再次裂开的迹象。
宋慧娟便停了手,还?没歇上一歇,就听得那陈家的大门被人推开了,远远地就听见张氏冲着这边喊道:“如英啊,你大哥咋了?”
陈如英听见声响,便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拧着一张小脸,有些发愁,“大哥发烧了。”
说完,又补充道:“不过应该没啥事了,大嫂已经用热水给大哥擦过了身子。”
张氏看了眼西屋,又回过头,问道:“擦了几回?”
陈如英还?没出声,宋慧娟便端着瓷盆推开了门,走了出来,接着便回答道:“擦了一回了,您去看看罢。”
张氏抬眼看得宋慧娟面上没半点的愧疚之情,便忍不住了,出言指责道:“只擦一回哪够?他又不是铁打?的,一天?干上两份活才累的发烧,哪家的男人会为了妇人怀身子去干两份活?”
宋慧娟倒了盆里的水,才转过身来,对张氏浅浅笑?了笑?,“您说的这话可是高看我了,我哪儿值得他为我干两份活了,就是我这孩子也当?不起这么大的事,何况这么大的家总比我们?娘俩更值得他拼命干哩。”
张氏还?要说什么,但宋慧娟连厨房也没进?,端着空盆对一旁的陈如英说,“小妹,剩下的水装进?暖壶里罢。”
“哎,”陈如英点点头,拽了拽张氏的衣摆,想平息这场看不见的硝烟。
可张氏哪肯就这么结束,她这一辈子哪被小辈顶撞过,不说从?前,只说自打?宋慧娟去年十?月嫁过来,哪回不是安生得很,便是她真有什么意见,也没听她说出来过。
可眼下,她竟然敢就这么直愣愣的戳着软刀子就朝她插过来了,想起这几天?闹得那些事,张氏只觉得自己白费一番苦心,“你们?娘俩?你不是陈家的人吗?”
这时,已经走到小门前的宋慧娟便顿了顿,轻轻地说了句,“我倒是这么想的。”
这样轻的一句话没落到院子里张氏的耳朵里,反倒是晃晃悠悠的飘进?了屋里。
宋慧娟没再理会背后张氏的唠叨,推开了门,却见原本躺在外侧的陈庚望已经披着衣裳倚着床头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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