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今年每家每户也都?分得了些白面,陈家那边分得了十五六斤,他们这小院也分得了五斤,从前在老宅时这白面怎么使用是轮不到宋慧娟做主的,她无非是掏把?子力气,把?那些红薯面、豆面和和蒸出些花样子来。
但今年不同了,分了家,这面缸里的粮食也都?由她一人做主,可随之而来的活儿也是只?多不少的,但还好这时孩子还少些,如何也能忙得过来。
至于那小家伙倒不用她操心,老宋头?正欢欢喜喜的抱着,这几个月大的时候也正是瞧什么都?新奇的时候。这几日人依旧是被陈庚望送到了老宅,老宋头?抱着人东跑西奔的,一点?也不嫌麻烦,逗着大孙子高?兴得很,过不得俩钟头?便把?人送了回来。
正是这时间卡的准些,回回小家伙回来时都?没见有什么异样,宋慧娟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般过去了。
家里的活儿都?是由女人们操持打理?,原本在老宅许是张氏在一旁指挥着,宋慧娟与孟春燕上手操刀打理?着,陈如英坐在灶前顾着两口锅。
但今年这时便是宋慧娟坐在案桌前忙活起来,守在那灶台前的便是陈庚望了,他也不似从前那般在外头?忙得很了。
一劲儿的从大天儿亮忙到了大
中午,总算是把?一应物件儿都?备的差不多了。
这时一抬头?就能发现满村子都?飘散着一股子喜气,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着一股连绵的青烟,屋檐下丝毫不乏那一个个忙碌的身影,那是这村里的妇人们。
多数的男人们却?不会安安生生的待在家里,冬日里闲了下来,也不下地干活,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堆儿,或是打打牌,或是扯着闲话,并不比村里的妇人们少几分,还有那三两个打闹着的娃娃们也等?着欢欢喜喜过大年。
如此?一来,满公社唯有那些个被留下来的知青们略显孤单了。
虽说一个公社里被留下的知青不少,但从在村里的各个叔婆眼里,今年留下的人已是很少了,尤其像是赵学清这样样貌好、家里成?分高?且是单身的男知青更是少之又少了。
这种时候,家里还有那未出嫁的女同志的父母可就会托人相看起来了,但这样的事一般在他们这小村落里也是很少发生的,今年偏偏撞到了赵学清身上,却?更不料让陈庚望瞧了个正着。
这家里的活儿忙得差不多了,陈庚望照旧打算去老宅把?那小儿接回来,原是那妇人左等?右等?没把?人等?来,他看得两眼,终是起了身,却?没想到撞见了这一场好戏。
这女同志倒不是陈家沟自己队里的人,是上边关?庙乡里的人,却?连陈庚望也是认得的。
话说来有些时日了,陈庚望倒是从同辈那儿多少听了些风言风语,只?一听到这人的名字就耐不住性子,虽说上辈子他们二人从未发生过什么,可如今感情坎坷的他私心里还是听不得这个名字。
原是赵学清前些日子作为?知青代表去乡里学过习,从打那儿回来后,总是莫名其妙的收到一些物件,三两回他也就明白是咋回事了,却?也没挑明,怕伤着女同志的自尊心。
可他没想到,这转头?人就直接带着东西跑过来了,更重要的是这一幕偏偏被陈庚望撞见了。
这时,已经注意到来人的赵学清忙推回手里的物件,脚下跟着后撤了一步,神情泠泠拒绝道?,“戚同志,这事不是我负责,你还是找队里的同志交流更好办。”
说完不等?那“戚同志”反应过来,便顺势将人隔在了门外,一个转身就进了大院。
陈庚望瞧得明明白白,却?也知晓这一回赵学清也是遇见了个难缠的主儿,毕竟已经有一两个月不曾见过他出入在她眼皮子底下了。
倒也赶得巧,这些时日那妇人一心扑在那小儿身上,自己尚且未曾得了她一个青眼,何况他这外来的人?
宋慧娟倒不知陈庚望是这般想的,这一阵儿她的确是忙得很,且自从她想明白后,就已然确定自己这一茬子断乱事该是少搅扰赵学清的好,这年头?谁的日子好过呢。
她这边等?了不到一刻钟,陈庚望就带着小家伙回来了,裹得严严实实的,且还精神得很。
宋慧娟抱着一天一个样儿的小家伙,给他喂奶,给他换衣,还哼唱着他们这儿的歌谣,只?满心的欢喜,却?不知孤身一人坐在堂屋的那人却?是满心的酸。
捯饬好了小家伙,宋慧娟又去做晌午的饭,待这一天忙完,她只?觉着两条胳膊累的酸软,一点?儿也抬不起来,饭也没吃多少,累的人已经觉不出来饿还是不饿了。
到了夜里连那小家伙伸着胳膊,一脸的无辜要吃奶时,她也没抱起来,只?轻轻搂在怀里喂了他。
好在小家伙被逗弄了大半天了,也没啥精神头?,不用费什么力气哄,不一会儿那双眼睛就眨巴眨巴合上了。
宋慧娟熄了灯,一手搭在小家伙身上,另一手随意搁在了身上。
等?陈庚望进来时,看见的又是一幕母子情意深深,这样的场景他不知见了多少回,总归是从这臭小子生下来就开始了。
该想个法子把?他移走,思绪一转,就瞧见了床尾的摇篮,已经生了一层浅浅的灰。
第?二天一大早,陈庚望醒来时那妇人还睡着,倒是两人中间的那个臭小子醒了,两眼骨碌碌地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