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此时可能还生着病,也丝毫没有削弱这种感觉,很难让人对他产生一丝怜悯和心疼。
夏橘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那几个?中年男人的汗流浃背。
就?连梁硕都显得?严肃了很多,那张圆滑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整个?会场也是越发的安静。
夏橘正试图再多看他一些,谢三忽然递了一瓶水过来,她连忙收回视线接过,很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
谢三若无其事和她聊道:“夏小姐,你什么时候从西藏回来的?”
夏橘见他并没有往这边看得?意思,才暗自松了口气,神态自然的回道:“有几天了,你们呢?”
“我们也是。”
“那我给你发短信你怎么没回?”夏橘觉得?以他和自己说?话的态度,不应该那么冷漠,就?算不要还是会和她说?一声。
谢三自然不知道她发过短信的事,因为他从一开始留得?就?是温书?尧的号码,而他也不知道温书?尧在想什么,不自觉向?不远处的温书?尧看了一眼。
夏橘却会错意了。
以为号码是他的,只?是温书?尧不让他回而已。
夏橘心下了然,同时也松了口气,他是真?的对她没有任何兴趣,向?他说?了一声没关系,谢三欲言又止地扫过旁边的温书?尧,没有说?话。
开馆仪式很快正式开始了。
夏橘站在后台候场,听?到两个?从集团总部帮忙的员工在她身后悄悄议论:“好像除了温董,温家的其他人都没来。”
“你说?,是不是和温总在深青高速出事有关?我听?说?温总老婆都在准备丧礼了,结果温董硬是让人吊着一口气,在监护室躺到了现?在,全身上下都插满了管子,温总的老婆哭着求他让人拔管,他都没有松口。”
“这个?我知道的,因为这个?车祸出得?蹊跷,已经涉及到刑事案件了,不是他们想让拔管就?能拔管的。”
“但是那人多遭罪啊!我听?说?温总老婆当?时就?在监护室外面求温董,温董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可人至少还活着不是吗?”
“可这话也没说?错啊!你想啊,老温董刚走,人还没下葬,咱温董的车就?被人给撞了,跟着这么多天没来公司,然后温总跟着就?出事了,现?在温董宁肯吊着他一口气,都不让人死,这东西……你细品。”
另一个?人显然品出了点儿什么。
这个?话题到这里戛然而止,夏橘不知道他们说?的温总是谁,但是温董一听?就?知道是那个?九爷。
他也姓温啊。
夏橘略微感叹了一下,随即便想起他穿着黑色的皮衣站在窗边向?她看来的那个?瞬间,浑身都透着难以言喻的冷意,甚至能想到他说?人还活着时的那副漠视淡然的语态。
一个?和阿尧有着相同的姓氏,却又截然不同的人。
夏橘不懂他们集团家族内部的弯弯绕绕。
只?是想到那天晚上出事的人,可能一开始就?是他家里人安排去杀他的时候,浑身激起一片凉意。
难怪他会变成现?在这样。
但她也没有去分辨谁对谁错。
反正别沾染到其中就?好了。
夏橘无声的吸了口气。
不经意回过头,忽然看到有人推门进?来,陈海生在礼仪小姐的带领下往第五排的位置走去,夏橘没想到他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来参加什么开馆仪式,看来林岩那边的压力还是没给到位。
但是陈海生会来也并不让她稀奇,从新馆门口摆放的花篮就?能看出,以商夏在深市的影响力,深市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出席,而陈海生的公司作为商夏的合作方之一,出现?在活动上更是无可厚非。
夏橘这才想起,他们公司创立初期,合作的第一个?公司好像还是商夏。
陈海生去谈一家就?崩一家的公司,也全部都对她敞开大门,不管是找总经理还是董事长都没有碰过壁。
她曾经以为是自己的能言会道,而今想来却不尽然。
此时主持人已经邀请林老上台致辞了。
夏橘随之跟着上台,帮林老调整了话筒以后,便在旁边等?候着,她其实没什么要做,只?需要负责应对林老发言时可能发生的任何突发状况,但她还是严正以待,一丝不苟地注视着舞台上的林老。
她站得?位置其实并不显眼,但是陈海生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那张明艳内敛的脸,在冷白的聚光灯下,美?得?有些不真?实,身上衬衫和包裙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形,看着纤细,但是该有肉的地方又一处不差。
陈海生看到她协助的老人是一位石质修复专家。
早期工作经验丰富,修复过许多石窟和国家级文物,他才后知后觉想起,她从前好像就?是做玉石修复的。
还曾经帮他母亲修过一个?断掉的手镯。
而她此刻和展示图那些玉璧、玉器站在一起,整个?人弥漫着一种相得?益彰的从容和淡然,仿佛她天生就?应该是属于这里的。
他直到此时才明白,她当?初为了他放弃了什么,而她也是真?的不在乎他的梦想了。
她要去走她自己的路了。
陈海生不由抿紧了唇。
夏橘对他的注视浑然不知,只?是不经意扫过第一排的位置,发现?那个?光是坐在那里便给人一种无形压迫感的男人并不在。
无形的松了口气。
以他和她的关系,就?算什么都没有,正面碰上还是依旧会让人觉得?尴尬。
殊不知,温书?尧已经在梁硕的陪同下来到她身后,梁硕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早过来候场,但是也不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