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晋帝有些局促不安的神色,谢安眸色微转,心中暗叹,果然真如水青所言,这般惧怕泰国,怎能维持国之基业。
他心念电转,面上平静地道:“尊陛下旨意。”
……
“什么?真要我随团出使泰国?”跪在殿外方才起身,清河神色古怪,心中却了然。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我总会主动去求你么?
“嗯。”谢安顿下脚步,看向她,目光里闪过复杂:“水青,我本不欲过问你的曾经,只是此去,已势在必行,步步惊心,你且小心行事,本公相信你能处理好一切,平安归来。”
能入北朝,确实是个搜集情报和查处到底南朝之中的大臣谁人勾结北朝……
只是,谢公,你真的那么信任我么?
清河低头,道是。
从床边坐起,他束了白色单衣,看向坐在窗边看书的精壮背影,温声道:“三爷,夜深了,您还不就寝么?”
片刻后,窗边的人冷淡地道:“你出去吧,今后不需要侍寝了。”
凤皇微微垂下卷翘的睫羽,边下床拾起衣袍,边微笑道:“是。”
临出门时,又听身后之人道:“我不希望,以后听到什么不该出现的流言。”
君色倾国相思(下)
凤皇正要应承,却眸光一闪,收回踏出门外的步子,转而向他款步而去,顺手半松了衣袍。
“陛下,阿姐回来了,便不需要我了,是么?”凤皇将手搁在他的肩膀上,温然精致的眉目间多了一丝涩然。
苻坚放下手里的书,看向凤皇,神色间看不出喜怒,只微微一笑:“这三年,你进退得体,更知道什么该说,是你不该说,三爷从不会亏待效忠于我的人。”
不希望清河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么?为什么,因为还念着她么?
“是,三爷。”他垂下眸子,涩然一笑,恭敬地低头退出门外,却似楞了一下,随即敛起忧色,神色如常地对着站在门廊外的人颔首:“苏掌柜,夜深来访,相比有要事与三爷相商,在下先行告退。”
“……。”清河目光掠过他微微敞开的衣领与身上薄衣,沉默着让开一条路,看着那袭白影从容消失在拐角。
而身后已经有侍卫持剑而上,将她团团围住。
“你是何人,胆敢擅自闯入行馆!”
“拿下……!”
“付三爷,您就是这么招待前来探访的故人么?”清河拍拍袖子上的灰尘悠然看向房内极具压迫感的人影。
苻坚微微抬手,一干训练有素的侍卫立即悄无声息地隐没在黑暗里,动作快的让清河也不得不赞声好。
“苏撞鬼,别来无恙,这般深夜来访,很容易让人误会。”他依着门似笑非笑的看向她,眸底却隐约帜色。
因是临睡,微潮的发丝半垂在他肩头,月色如纱,落在他深邃郎拓的眉目间,柔和了帝王的霸气深沉,凭添了三分投河与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