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宏儿那几乎伤了筋脉的十鞭,她的伤势也不会拖延那么久,若是彼时她肯开口求饶,他便能藉机免了最后那十鞭。
“不习惯。”清河懒洋洋却很干脆地道。
苻坚忍不住恼道:“你就不能像皇后那样,像个女人一样温顺一点,退让一点么?”
清河微怔,忽然间就很想笑,只是闭上眼没再说话。
身下的人没了动静,苻坚压下心中的恼意和失望,平静地道:“过几日,到洛水别宫去避寒,你的伤势在那里没了闲杂人等干扰,也好休养。”
清河睫羽蓦地一颤,心念电转,随即嗯了一声。
洛水别宫么……
上完药,久久地看着默不作声似睡着了的人儿,苻坚浅棕色的瞳子渐渐深沉下去。
清河,这一次别让我失望。
不要——再让我失望。
……
喜鹊登梅精雕木门吱呀一声悄然合上,清河唇间逸出细微的轻叹。
你若是要一个芶皇后一样的后宫佳丽,又何必选我呢?
至于求饶,这一生,除了天地,我曾甘心跪过的人,到目前只有你……
你终是不明白的。
……
看似平静的大秦内廷,在所有人忙碌地都准备着七日后的洛水行宫之行时,宫里出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
却是两件森然命案,诡谲不安的气氛,暗暗地在清冷的夜晚弥散开来。
君色倾国赠谁砒霜,犹有毒香上
我们喜欢为自己的野心找借口,叫做身不由己。
“什么?莫朵嬷嬷死了!”枯败的莲花池边,女子微愕地抬起头,傍晚昏暗的天色在她俏丽的脸上蒙了一层淡灰。
来人漠漠地点头。
慕容婉鄙夷又刻薄地道:“死了也好,这就是叛主投敌的老刁奴的下场,养条狗尚且知主人,养了条蛇,却会犯咬人一口,且让氐人给收尸去吧。”
温柔婉约,娴雅贞静。
人如其名,世人给子女取名只是为了一种期望,但绝大部分的人更善于辜负这种期望。
看着她滔滔不绝,他微微弯起唇。
“不过说回来,她是怎么死的,可是被氐人私下处死的?”慕容婉打了个寒战。
他问:“你想知道么?”
“嗯。”女人的好奇心总是异常强烈,慕容婉点点头。
“她啊……”他顿了顿,转了话题:“想要莲花池里的花,能在来年开得更艳、更美,需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