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狼狈的狂奔,所幸的是她们对这里路径熟悉,到底比那些武林人要快一点。
只是不幸的是……
两人同时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铁门,铁门上大锁把门,牢牢地扣住两人的退路和生的希望。
“怎么会这样……。”清河听着身后的喧哗喊杀愈发逼近,心头一阵阵的发冷。
真是天要亡她!
如果真的被……她还不如一头撞死。
她焦灼地四处打量着四周,看着那墙头,眼中一亮,朝也一脸惶恐的小月道:“快,爬上去,一定要快!”
“我会爬树……可是我不会爬墙,而且那么……高!”小月看着白墙,小脸一阵发青。
白墙四周根本没有可以攀爬的树木,清河眼底闪出破釜沉舟的光芒,反倒冷静下来,她半蹲了身子,两手交叠搁在腿上:“没时间了,踩着我的手和腿,我推你上去,你会爬树,攀住墙头就像树枝一样,蹭上去,我在下面垫着,到时候你再拉我上去。”
小月怔了一下,心慌意乱的点头,正要踩上她的手,却忽然收回脚,学着她的模样,摆出姿势来:“不,你先上!”
“小月,这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你比我轻,你先上!”她忍怒道。
“可是,你比我高,力气也比我大,你在上面拉我会更容易些。”小月固执的道。
“你……”清河看着不远处隐约可见的人影,再顾不得许多,踩着她的腿努力伸直身子,感觉身下少女颤抖着拼命将她推起来,她一咬唇,努力一蹬,大半个手臂就勾住了墙头,然后使劲往上爬去。
到底爬到了墙头上,看着下面小码头上的小船,她心中一阵狂喜,连忙转身,取下衣带抛下去。
小月撑不住那一蹬,跌倒在地,等到她抓住那腰带,身后已经出现了追兵。
几名大汉狞笑着一步步逼近:“想跑,问问爷爷的刀,想不到还多了一个小美人。”
清河赶紧使劲的往上拉小月,可是到底心慌意乱,小月的脚又无着力之处,好不容易才略微地拉离地面,却又一次次的滑下去。
那些大汉冷笑着,猫捉老鼠似的看着她们俩,手里的暗器不时玩弄似的擦过那条衣带和逼向墙头上的清河。
她躲闪不及,一只飞镖‘嗤’地扎入她的肩头,一阵剧痛,她差点拿不住衣带,鲜血顺着衣带渐渐流淌下去。
最终小月绝望的看向她,松了手:“快跑,你快跑啊!”
“为什么?”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小月:“小月,拉住啊,不要放弃!”
她那样对小月,夺走属于她的一切,为什么小月还要帮她?
“三爷……小红薯,你是三爷的心上人,小芋头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要三爷了,可是三爷喜欢你,三爷会伤心的,小芋头不要三爷伤心!”小月绝望的笑着,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什么红薯芋头的,小月,你上来……啊!”清河身子一晃,竟不小心跌落墙头。
从疼痛中缓过神来,她拼命地拍打着墙壁,想要爬上去。
“小月!”
“你走啊!走啊,走了才能带人来救我!”
墙内响起的声音近乎歇斯底里。
她终究……终究是自私的女人。
清河看着正在攀越墙头的追杀者,头一转,向小船拼命爬去。
摇着小船渐渐离开湖岸,听着不远处的男子的怒骂,墙壁内响起的少女凄厉的哭声和男子淫笑,她眼前已经是一片酸涩,茫然,什么都看不到了。
等不知过了多久,司徒麟一脸心痛的把蜷缩在湖心岛楼里角落,拼命啃里面干粮的自己带出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
她站在小月治病的房间外,听芸谷嬷嬷一点点地面含愧疚的告诉她一切。
为了防止小月心有不甘的回来捣乱,芸谷嬷嬷将小月关在了柴房,却不料她逃了出来,竟不计前嫌,还舍身救了她。
看着芸谷嬷嬷惴惴不安又含着愧疚的脸,清河默然。
她不会去怪一心为她好的嬷嬷,更不会告诉她知道了小月为什么每次见到她都是欲言又止,嬷嬷总不让她和小月独自呆在一起,一定要赶走小月,更在大婚期间关注小月。
她已经在小月救她时同样的场景里想起了一切。
她也不会假惺惺的后悔曾做过的一切,她欠小月或者说小芋头这条命她永远记得。
至于……她定定地看着天地交接处的悄飞过的白鸟。
至于她欠另外那个少年的……她还来得及补偿么?她又凭什么补偿?
悄无声息的离开藏酒山庄,离开阿麟,不是为了愧疚,亦非为了补偿,只是那里也不再安全。
泰国的人马很快就会追查到这里!说来有趣,一年了,那些人始终没有放弃取她的人头,能让泰国朝野这么忌惮,还真是荣幸。
何况她终于明白,毫无价值的依附于人,这乱世里绝求不到安稳现世。
要求安,便是做棋子她也要做一个让人不敢轻举弃子,可以翻盘的那一颗!
君色倾国春梦如毒上
清河的叙述很平淡而缓慢,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只是神色有些倦怠。
她看着面前神色淡然的人。
那个只会紧紧地拉住她衣袖的倔强而高傲的绝色少年,三年间已经蜕变成她不熟悉的模样,曾经比子瑾还要耀眼的美貌因为那份从容与淡定,而似笼了一层柔和光泽,不复以前的锐利,却不知为何,分明微笑温和模样,反而让人不敢随意靠近。
前燕大司马中山王——慕容冲,小字凤皇;现秦之阳平太守——慕容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