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盯了刘季半晌,似乎终于打算放过他了,却说道:“你可还记得萧何、张良和韩信?”
刘季一顿,答道;“当然记得了,汉初三杰嘛?天幕提起过。”
嬴政鹰隼一样锐利的目光在对方身上梭巡,淡淡吐出几个字:“是吗?”
“萧何擅长筹谋粮草,张良于千里外运筹帷幄,韩信用兵如神,乃一代兵仙。”
“你难道仅仅只是记得吗?”
刘季浑身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表面却故作无辜地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想要通过我一人,找到汉初三杰吗?”
他叹了口气,说道:“我未来是汉高祖,可现在只是一个升斗小民,哪怕他们再有才能,与我也是没有关系的。”
嬴政听完这假惺惺的话,立刻笑了,但笑容里却没有多少友好的意思。
“据我所知,其中那个名叫萧何的人,可是你的同乡、好友啊!”
刘季的脸色这才变了,随后满不在乎道:“萧何,我是认识的,可张良和韩信,我是真的不认识。”
嬴政轻轻一笑,说道;“姑且信你。”
刘季偷偷瞄了一眼皇帝的脸色,很好,皇帝脸色平静,不是要大开杀戒的样子。
他长出一口气,试探道:“陛下,萧何是个老实人,他现在可什么都没做呢。既然陛下能饶过我,为何不能饶过他呢?”
眼见嬴政冷冷看来,他又积极说道:“萧何虽然只是一个小吏,但他算账可真是一把好手,陛下也看到了,他可是被人称为萧相国呢。”
嬴政惊奇道:“你怕我杀他?你竟然这么有胆量?”
刘季:“……”
“呵呵,”刘邦道,“陛下可真是会说笑,萧何是我的友人,他有难,我自然是要救的。”
“何况他造反,其中也有我的原因,不是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嬴政总觉得他这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嬴政用一种全新的目光看着他:“没想到你还挺讲情义,我记得你逃命的时候,可是连一双儿女都能踹下车的。”
刘季面孔一抽:“项羽那个莽夫,能和陛下一样吗?陛下仁厚,必然不会杀害萧何,平白错失一个人才的。”
“既然如此,我自然要为萧何求情,也好结个善缘不是?”
他适时地拍了拍马屁,嬴政不由笑了,心情竟然有几分愉悦。
刘季见他笑了,顿时乘胜追击:“而且踹儿女下车这种事,我觉得有些问题。”
“陛下你想一想,”刘季徐徐道,“既然是逃命,那我必然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走的,若真的把儿女踹下车,他们难道不会受伤吗?”
“受了伤,难道能追上飞奔的车驾,还能再上去?陛下难道不觉得这很不可思议吗?”
嬴政“唔”了一声,说道:“是有些奇怪,但是以你的人品,做出这种事,我觉得很正常。”
他直视着刘季,神色平静:“若你真的遇到这种事情,带着一双儿女会拖慢你的度,你会把他们踹下去吗?”
刘季没有停顿很久,爽快地说:“当然会啊!”
嬴政挑了挑眉,毫不意外。
刘季笑呵呵地说:“儿女没了可以再生,妻子没了也可以另娶,可命若是丢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抛弃儿女,他当然是会心痛的,但心痛之后,该干什么干什么。
嬴政点了点头,说道:“真不愧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