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我,让我把葡萄皮给你,你再扔掉?】
看着傅东的点头,时晗从桌上抽了张纸,然后手捂着嘴再把葡萄皮扔纸上。
就大概她觉得为了表达不给吃冰淇淋的歉意倒也不用帮她接葡萄皮…
傅东看着她放在自己手心的一小串葡萄,还是走了两部,把带着助听器的耳朵对着她后一起坐在沙发上。
他也形容不清楚自己的现在的心情,但莫名的觉得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里是自己最大的幸福,不管是不是命运让两人在一起,至少傅东觉得他这辈子都不会放开她。
其实也不知道如果跟她分隔在两个学校,会不会真的就没有未来了。
但其实傅东自己也知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找到她。
只是她这样心大的性子,估计再大的事情到她这里都不是烦恼吧。
只是想到这个,傅东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心情。
*
没多久他看着时晗突然起身跑回卧室拿出来他之前带来的杂志和她打好底稿的手绘。
她坐在傅东的身边,打开绘画板直接递给傅东。
满山遍野的油菜花,岸边一颗老树,老树边的福利院,熙熙攘攘的小孩,一个成年女性拉着一个小朋友站在福利院的门口。
向阳福利院的挂牌边是向阳小学。
她不是把孩子送去福利院。
她是跟孩子一起来听小学的课程。
时晗对着傅东比划着,像是要解释她画的这个画面。
“这幅是我突然想到了李阿姨和她的孩子当时在福利院门口的时候。”她指着院子里蹲在地上吃棒棒糖的小孩,还有她身边站着的小男孩,然后转头看着傅东,“这俩你认出来了嘛?”
傅东点点头然后比划着回答她,“这是你和我。”
“对啦~哈哈哈”时晗笑了起来然后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这篇文章是为她们写的。”
“我只是想到她们在苦难里的向阳逢生,她们害怕失去激情,害怕失去感动,她们想要改变些什么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时晗凑在傅东身边跟他讲起来自己的想法,
她的声音一开始还是努力保持冷静的,但是不知道想到什么,还是过往的记忆不断冲刷着她的情绪,她有点带着哭腔,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的不同,她压抑着自己哭腔,继续说着,“她们的生活不会有人去问她们想要什么生活,不会问她们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就像是被定好既定目标的机器人,到了年纪就结婚,到了年纪就生孩子,好像相夫教子,包办婚姻,孝敬公婆都是她们人生里被定下的规矩。”
“可以选的余地太小了,真的太难了,她就没有能去主动选择的权利,总是等着被选择,她那些认知,那些上进,那些走出设定的安排,都会带来打破规矩的白眼,闲话,打骂。”
“只是被大众认为的被设定的机器,不代表她没有思考的权利,她不能有自我价值的思考吗?她们就想要走上去。”
“我姥姥说弄这个小学和福利院就是想帮助她们,就总是到了一定的程度她们就自己走回去了。”
“她们本来该有精彩的人生的机会,至少不能让灵魂被一直困在躯体里,还是她们只想为了活着,才做了最平凡最安全的女性。”
时晗说了一大堆,到后面声音已经变得颤抖。
窗外的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落在她的脸上,像是一道光分割着光明和阴影,傅东看着她脆弱又无助的表情,即使他听清了大半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比较好。
“其实我也没有资格来评价她们,我自己生的好吃的好穿的好,父母送我上学培养我,从小我就见到了比她们见的更多的东西。”
“我总想着解救她们,可是姥姥说的对,见识过更大的世界,知道的太多了,思考的多了,得不到的时候才更痛苦,更不要说那些不被周围人所理解的苦恼,自然会让她们体会到打破约定俗成规矩会有无助无望独孤,这是让她不得不重回规矩的挡路石。”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觉得很无助。”
“有点像无病呻吟一样。”
她越说到后面就变成的独自的嘟囔,又像是自我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