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被吵醒薅出来的月公子仅着一身白色寝衣,半白的长随意的披散着,一双死鱼眼没有表情的盯视着桌上的几味药材。
直到听到雪重子所形容的寒水沸腾,面色这才微微变了。
“至寒……,至热……,这症状怎么像是……”
“不可能啊……”
月公子低声喃喃,声音小的雪重子根本没有听清他说了些什么。
见他面色不好,不知怎么就有些着急起来,不由倾了倾身忙追问:
“可是看出了些什么?”
月公子拧眉,抿唇摇了摇头。
“听着似像是中了什么烈阳之毒,也有可能和他本身修习的内功有关,不好明辨。你若想确认到底是什么,将人带来,一看便知。”
雪重子有一瞬间僵硬。
带来?能带来不就带来了嘛……
偏偏雪公子那个不长眼色的家伙这个时候在一旁来了一句:
“带来估计是玄点了,那小贼可滑得很”
雪重子冷飕飕的睨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同月公子点了点头,清浅的道了句:“劳烦了。”
言罢,拿起那几味药材起身离去。
雪公子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不由缩缩脖子,和月公子眨巴了下眼睛,也赶忙跟了上去。
月公子站在檐下,瞧着那两道远去的身影,眸底含了丝浅笑。
可想到那至寒至热相冲的症状,眼底又不由划过抹忧色。
会是蚀心之月吗?
那贼人,究竟是谁?
……
他这老友一向清冷惯了,如今看他这般在意那人,也不知是好是坏……
话分两头,上官浅再次逃脱,趁着今夜宫远徵不在,医馆被搜查的空档,又挑选了些药材一起带了回去。
宫远徵那个妖孽实在太敏锐了,她不得不加倍小心。
将这一夜的收获妥善收好,和被送还来的嫁妆箱子放在一处,上官浅这才松了口气,上榻缓缓睡去。
上官浅一夜好眠,为接下来的长久战斗做好准备。
丝毫不知另外两边,有两个人正对着手上的东西着不知名的呆。
翌日,上官浅神清气爽的推开门,迎面就是宫远徵负手板正的站在廊下的背影,也不知等了多久。
上官浅瞧他,他听到声音也回过身来。
明明是个尚未及冠的少年郎,脸上稚气未脱,却偏生整日学宫二那古板的做派,穿玄衣,板着脸,下巴微抬,装模作样。
也就头上那些小铃铛,才显出几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稚嫩来。
不过今日倒是有些不同。
上官浅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他。
今日他仍旧披了玄色的大氅,不过却是她昨夜送去地牢里的那件。
内里是一件银白色长衫,晨光下隐隐的暗纹流转,似是透着无限活力和生机。
黑亮的长散在脑后,坠着各种样式的小铃铛,随着清风微微晃动,折射着淡淡的光晕,散出有节奏的清灵韵律。
那是她送他的小铃铛。
上官浅眼底荡开层层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