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忙得起劲,忽见一个七八岁的少年同一个美貌尼姑施施然走到门前,少年抬头看了看门上牌匾,点头道:“师父,这里便是汝阳王府,我们进去吧。”
那尼姑神情傲然,微微点头,二人便拾阶而上,大模大样便要进门。
门子一愣,连忙上前拦住:“呔!此乃汝阳王府,出家人若要布施,且往侧门去等候。”
“布施?你这厮瞎了狗眼?我师徒千里迢迢来大都,是图你家一点布施?”
门子万没料到,那少年神情一变,开口便骂,满脸都是骄横之气。
“你!”
门子有心发作,却又怕对方来历不凡,强自压住怒气,细细一打量,心中顿时一惊。
只见这少年,身披虎皮大氅,敞着怀,露出里面一身质地、做工极佳的月白长衫,这也罢了,可怕的是他腰带上挂着一块翠玉,让门子越看越觉眼熟。
再看那尼姑,一身淄衣也是上等锦帛裁成,手中把玩着一串念珠,颗颗圆润光泽,乃是珍珠串成。
若只穿戴不凡,倒也不奇,堂堂大都,身家富贵的出家人在所多有,关键是这尼姑神情高冷淡漠,傲气绝伦,偶尔一眼瞥来,便似看待死人一般,这等气质,着实摄人。
门子心中咚咚一跳,不敢造次,陪上一副笑脸道:“啊呀,这位师太,这位公子,倒是在下失言了,既然不求布施,不知二位来王府有何贵干?”
少年冷笑一声:“我安达请我来他家做客,你们王爷聘我师父做王府供奉,你说我师父有何贵干?”
门子心中又是一跳,他们王爷热衷武林江湖之事,收罗了许多高人在府上供奉,他做门子的自然清楚。但是“安达”两个字,却比寻常客卿又要更重了。
忍不住问道:“不知公子的安达是……”
少年伸手摸了摸玉佩,淡淡道:“自然便是你们小王爷。”
门子还欲再问,少年面色一沉,冷然道:“老货,小爷已然给够了你脸面,纵使要盘问,你也请个能在王府说上话的人来问小爷。”
扭头对那尼姑道:“师父,我们进去吧,安达说过,来了王府便和到家一般。”
说罢搀着尼姑便往里走。
门子吃他唬住,竟是不敢阻拦,连忙陪笑道:“是,是,小人啰嗦,小人啰嗦,快请二位先往花厅奉茶……”
一面伸手往里请,一面扯过一个小厮低声道:“快请哈总管去花厅!”
那少年、尼姑,自然是叶孤鸿、灭决师徒。
叶孤鸿虽听见门子安排请甚么哈总管,也只当不闻,搀着灭决进了王府,绕过影壁,随着引路小厮来到花厅,顾自落座,自有小丫鬟端上香茶两盏。
过不多时,一个身材雄壮的大汉,跟着小厮走来,进门便问:“哪位公子自称小王爷的安达?”
叶孤鸿斜着眼看向大汉,冷笑道:“你在这房里能找出第二位公子么?”
大汉一滞,又看向灭决:“那这位师太,想必便是我家王爷新聘的供奉?”
灭决扫他一眼,不加理会。
叶孤鸿起身道:“你问东问西,不该先说说自己是何人么?我师徒专程绕来大都,不是为了同不相干的人说废话。”
大汉见他小小年纪,词锋犀利,又察觉出灭决呼吸悠长,显然身怀高明内功,一时间摸不透他底细,也不敢拿大,呵呵一笑:“好说,好说!在下姓哈,忝为王府外务总管,王府中的武士都有哈某统领,诸位供奉凡有所需,也多由哈某安排,不知在下这微末身份,能否与贵师徒一叙?”
“原来是哈总管。”叶孤鸿点点头,抱了抱拳,语气也客气了些:“既然是哈总管当面,我师徒自然无话不说。哈总管,这位师太乃是在下的师尊,江湖人称‘南海神尼’,小子姓叶,单名一个问字。”
哈总管又抱拳道:“原来是南海神尼当面,久仰久仰。叶公子,不知你同我家小王爷,是何时结成了安达,神尼又是如何为我家王爷所礼聘?”
叶孤鸿笑道:“哈总管,明人不说暗话,我师徒来得唐突,贵府心中有所嫌猜,也自难免,其中情形,小子自当一一告知,且请坐下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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