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昭想。也不枉费兄弟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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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早晨。
濮阳殊对阵濮阳宣。濮阳殊想要对战濮阳宣,想要获得挑战濮阳宣的资格,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这件事情却出自濮阳潜的发话。既然天都城濮阳府的主人都发话了,还有谁能对此提出质疑。
道场上,濮阳宣与濮阳殊面面相对。
“三弟。”
濮阳宣皮笑肉不笑的笑了,濮阳殊便微微俯身,并回之以一个平淡的弧度。濮阳宣的心里有些不安,但他又想到濮阳殊说今天要以枪来同他作战,心却是放下了一些。他打听过濮阳殊的课业,濮阳殊的枪术总是没有剑术好的……
高台上,他看见柯梦瑶的脸,柯梦瑶看了他一眼,雍容华贵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的安抚而又信任的眼神。
没关系的,自己一定可以打败濮阳殊的,上一次,不过是自己太过大意,所以才被他挑走了自己手上的武器,这一次,他认真应对,一定不会输的。
濮阳殊却注意着他胸膛的起伏,他极其敏锐的,从他的呼吸中感受到了一股怯意,这股怯意埋藏的很深,而且只是浅浅的一丝,但……濮阳殊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一股不同于以往的愉悦泛上他的心头,夹杂着些许的血腥味。
他居然有些兴奋。
就像是深海的鲛鲨可以嗅闻到很远的地方传来的血腥味以此跟踪猎物一样,他窥得濮阳宣的动摇,便为接下来要发生的……感到些许的期待。
濮阳殊手中拿着的是龙胆朔寒枪。它的枪剑闪烁着微微的寒意。
他握着枪柄,微微摩挲了一下,却是感受起那根自己刺入濮阳宣身体里的针,这个时候的自己还太过弱小,所以只能凭借外力,如果不是因为濮阳宣对自己没有太多的戒备之心,而他又实在愚蠢,他是绝对没有这个机会的。
濮阳殊微微偏了偏头,按照书籍中的那样驱动了那根针。濮阳宣便微微蹙了蹙眉毛,情不自禁的抚上自己的心口,就在那一瞬间,他居然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带来不详的预感。
哦,效果还不错。
不过,他并不打算在这场比试中使用傀儡术,他要做的,是堂堂正正的打败濮阳宣。当然,堂堂正正这样的话语显得濮阳殊很义正言辞光明磊落,濮阳殊可从不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人。
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因为,他想用极致的暴力,将濮阳宣……踩在脚下罢了。
擂台之上,鼓声渐渐响起。
濮阳殊对战濮阳宣。
濮阳潜、柯梦瑶坐在主位,长老客卿坐在侧围,其他的侍从与学馆学生都围拢在旁边,用一种饶有兴趣的眼神观看这场比赛。
他们对比赛的胜负倒没有什么见解,非要说的话还是更希望濮阳殊赢吧。
毕竟,濮阳殊与他们一点儿也不熟,同书馆学习不到一会儿便发生那件事以至于濮阳潜派遣其余人来照料教导濮阳殊。
而濮阳宣,他们可就熟悉的多。
只能用眼高于顶目中无人来形容濮阳宣,濮阳宣的脾气不好可是出了名的,但他偏偏是城主府的二公子,又有谁能得罪他呢。
“嗯,你觉得谁会赢?”
“还是宣少主吧……具体的我也是不懂,反正我的名次是四十六位,再怎么也轮不到我。但是,这场比试可是经过了城主的授意啊,或许该问,城主的意思。”
“城主啊,城主的意思我可不敢揣摩。或许啊,城主是想敲打一下三公子让他不要这么嚣张?毕竟,三公子实在是有些太过努力了,这种努力,说好也不好,说不好也好,你说啊,城主府将来是一定会交给昭公子的,三公子这么努力叫什么事情啊。”
“话也不能这么说,努力有什么错……不过,话说回来,殊公子年岁不大,毅力却是不小,怪不得……会觉得很有威胁吧,都说七岁看老……额,今天阳光真好。”
今天的阳光确实很好,天呈现出一种极致的碧色,絮状的云漂浮在碧天上,像是一缕白纱。有阳光倾泻下来,照在人的脸上,带来暖融融的微带些刺痛的感觉。
“今天,是去取泥偶的日子吧。”濮阳殊说,“不知道泥偶做的怎么样,会不会长的很像我们呢。”
应该是会的吧。
毕竟那个老爷爷的手艺很不错,苏茗的画技很不错,连给老爷爷的定金也一样很不错。
话说,这孩子可真是淡定啊。
苏茗想,濮阳殊真是有反派之姿,年纪轻轻便如此淡定从容,真是让人惊叹。
此子,若是不能拉拢,便势必要除去。
苏茗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简直让苏茗很是失笑,濮阳殊感受到苏茗的情绪,有些好奇,苏茗便解释说这是他曾经看过的话本里的内容,每一次,主角在展露实力之后,敌对方都会做出如此评价。
“哦。”濮阳殊在识海里慢慢的应了一声。
濮阳殊的态度很审慎,他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观察着濮阳宣的动作,他如草原上潜伏狩猎的豹子,慢慢收敛了自己的呼吸,濮阳宣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一种让人胆寒的专注。
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像是蕴含着什么漩涡。
两人渐渐的在场上游走,谁都没有率先攻击。游走半圈之后,居然是濮阳殊率先出手。
“呼——”一阵风吹过,带起地上的尘埃,也吹动了两人衣角。
就在这一刹那,濮阳殊动了。
他身形如电,枪身与手臂形成一个平直的弧度,枪尖吞吐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