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如翰见她?醒来,神色讶异,隐约好像带着点歉然,柔声问她?:“呀,吵醒你了?书桌是不是太?硬了点,睡着不舒服吧?”
导师身上好像有种奇妙的力量,再怎么?关心的话叫她?说出来,都秒变阴阳怪气呢!
柯桃:“……”
哎呀,怎么?回事,感觉尸体凉凉的!
嘻嘻,好像是尸僵了!
……
虽然正值深冬,但是对于乔翎及她?身边的人?来说,却仿佛春风细雨,春和日丽。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这是个漫长又可怕的,人?生当中最后的冬天。
暮色渐起,月上枯枝,淮安侯夫人?在梳妆台前发现了一封来信。
开封去看,内里?四四方?方?的一张白?纸,质地厚重,从?左下至右上,斜斜地逸出来一枝黑梅!
看清楚纸上图案的时候,仿佛有一记钟声轰然作响在耳边,淮安侯夫人心头巨震,脸上几乎失去了?血色。
她?呼吸急促,猝然起?身,僵立良久之后?,终于颓然地坐了回去。
她?什么?都没有说。
外边侍女察觉到内室里氛围不对,迟疑着,恭敬地叫了?声:“夫人?”
淮安侯夫人没有作声。
那侍女有些不安,上前一步,又叫了?一声:“夫人?”
淮安侯夫人没有回头,只是疲惫且无力地朝她?摆了?摆手,更没说话。
那侍女早已经习惯了?她?的喜怒无常,见状倒也不觉得奇怪,行个礼,低着头再度退了?出去。
相较于?其余的高皇帝功臣府邸,淮安侯府是格外特立独行的一家,府里很少宴客,素日里同亲朋故旧们之间的交际也很少。
淮安侯夫人的母亲是长平侯府的女儿,但这个外家之于?她?,却也并不是十分亲近。
原本在老?淮安侯亡故之后?,如若长平侯府愿意替自家外孙女主持局面,淮安侯的爵位至少不会那么?轻易地落到老?淮安侯的堂兄弟手里……
淮安侯夫人的母亲是长平侯府的嫡长女,外祖母早年亡故,祖父很快续娶。
原配夫人留下的女儿同继室夫人相处得不算融洽,倒也不是稀罕事?,甚至于?因为嫁妆的问题,两方一度起?了?龃龉,此?后?往来渐少,几近决裂,就更不足为奇了?。
对于?淮安侯夫人来说,长平侯府只是一个模糊又疏远的符号,她?年幼的时候,每逢年关,父亲还会带着她?过去拜见外祖父,而这微末的一点联系,也在父亲亡故之后?断绝了?。
老?淮安侯去的突然,那时候她?又年幼,董氏的族人们欺负她?,长平侯府置若罔闻,再之后?,她?被送去了?老?家……
再度回到神都之后?,淮安侯夫人没有再去长平侯府拜会过,那边也淡淡的,好像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似的。
外家尚且如此?,更别说别的所谓亲朋故旧了?。
淮安侯夫人带着女儿居住在正?房这边,淮安侯和庶子则住在偏院,她?要是想见他们了?,就使人去叫,但更多的时候,她?还是更愿意和女儿待在一起?。
院墙都被重新修葺过,垒得高高的,院与?院之间被重重门户阻隔,天黑之后?就会落锁,府里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