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最初进行得比她想像中更加顺利,和田慧纹谈过后,她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让林月弯搬到明宅去,甚至还主动提出要将监护权转移。可谁知林月弯却如此执拗,让她的计划搁了浅。真是懊恼之极。
明先生倒不以为然:“阿朗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成医生同意他下周恢复正常上学。到时候他可以在学校里天天见到林月弯,就不会再想着跑去找她了。”
“那星期天呢?两个休息日他非度日如年不可。”
“这倒是,”明浩天点头,宽厚手掌温柔地抚上明夫人搁在桌上的纤手。“当初我在大学校园里暗恋你时,最恨休息天,因为一到休息天就看不到你。”
明夫人闻言展颜一笑,美如兰花初绽。“那时我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都怪你,不早点向我表白,结果两个人白白捱苦。”
“你那时是校花,家境又优越,公主般的人物,我一个靠拿奖学金半工半读的苦孩子,拿什么来跟你表白。”
“你那时是学校锋头最劲的人物,高大,英俊,学业最棒,绿茵场上又是所向披靡的黄金右脚。多少女生在暗恋你,就连我……”说起年少往事,明夫人还忍不住少女般满脸绯红。而明浩天已经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举到唇边温柔一吻。
夫妇俩柔情蜜意地对视半响,明夫人才回过神来:“不是说阿朗的事嘛,怎么倒提起我们从前的事情来了。阿朗这孩子心眼太实了,喜欢上一个女孩子,就心里眼里只有她。那天我把他叫到机场,是让他去安慰林月弯,他倒好,一个字不说,只陪着她掉眼泪。”
明浩天眉头不为人知地微微一皱:“是吗?阿朗有时候真不像个男孩子。”
明夫人为儿子辩解:“怎么这么说你儿子?他虽说因为身体原因,养得娇气些,却也不是动辄哭鼻子的人。还是12岁那年撕书大哭了一场,这些年都再没见他哭过。这回竟为了别人哭,真是个实心的傻孩子。”
明浩天赔笑道:“是是是,我说错了,夫人请原谅。”
再想一想,他开玩笑似的说:“馨逸,阿朗喜欢林月弯,你就想把她接回家来陪他。你是准备让这个女孩子当你儿媳妇吗?”
“他们还小呢,那里就说那么远的话。现在是阿朗喜欢,我就尽一切可能满足他。要是阿朗一直对她情有独钟,将来给我当儿媳妇我也绝不挑她的家世门第。只要儿子喜欢我就喜欢。浩天,你呢?”
明浩天含笑以对:“我,只要夫人同意,我就同意。”
母亲走了,生活似乎回到了往日的轨道上。一切如常。只是林月弯的眉宇阴郁了许多。
“林月弯,看你妈妈走了你这付郁郁寡欢的样子,她又不是以后不来了,你振作点好不好?”
萧星野说话有口无心,却触动林月弯心中隐痛。一低头,两颗泪珠就滚在衣襟上,忙不迭地拭去。却已被他瞥见了,顿时惊问:“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架不住他一再追问,林月弯尽量平静地告诉他:“我妈妈要移民去加拿大了,以后再等她来看我就很难了。”
“什么?她要去加拿大,那你怎么办?就这样扔在这里不管……”
“萧星野,你别说了。你想招我哭吗?”林月弯的声音已经满是哭腔。
看着她泪眼盈盈的样子,萧星野心一痛,马上噤声。满腹怒气无处排遣,全都运到手掌,愤愤然地拍在桌子上。砰的一声,惊得教室里其他人等都愕然地望过来,猜测纷纷。
“怎么了?他俩是不是吵架了?”
“嗯,有可能。最近林月弯又天天替明日朗补习去了,萧星野或许在吃醋。”
“为什么不能是林月弯在吃醋呢?要知道这几天放学后,萧星野的单车后座上可是坐着丁玎玲。”
“真是呢,丁玎玲怎么会坐上了萧星野的单车?”
“听说她的脚扭伤了,而且是因为萧星野扭伤的。所以放学后她都赖着萧星野顺路载她。”
“萧星野遇上这么能缠的女生一定也很烦啊!”
下午放学时分,萧星野对林月弯说:“要不,你今天别去明日朗那里了,我带你去玩,去开心一下。”
他想陪陪她,让她散散心里的郁闷忧伤。
“不行,说好的要去,明日朗会等的。”
“那好吧。你……别太难过了。”萧星野也不是舌灿莲花的人,憋了半天就说出这么一句安慰的话来。
林月弯点头:“我会慢慢调整心情的。”
看着林月弯上了明家的车走远了,萧星野去停车处推他的单车,丁玎玲正等在那里呢。
萧星野不胜其烦:“拜托,你的脚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怎么还天天守着我的车要坐呀!”
丁玎玲举起手里一块抹布,笑靥如花地说:“萧星野,我绝对不是白坐你的车,你看我把你的单车抹得多干净。”
“我不要你抹车,你以后别来烦我就行了。喏,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载你,明天开始别再让我看到你等在这里了,即使你来等,我也绝对不会载你了。”
丁玎玲看着萧星野一脸坚决,长睫一闪:“那好吧,今天再搭一次便车,明天我就不来烦你了。”
萧星野骑着载上丁玎玲在马路上飞驰,风扬起他白衬衫的下摆,飘在丁玎玲的眼前,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握住,这是穿在萧星野身上的衣裳,带着他的体温和气息。
“喂,别拉着我的衣服,怕摔下去就握紧单车后架。”萧星野头也不回地道。
丁玎玲闻言松开衬衫下摆,却并没有去握单车后架,反而双手环上萧星野的腰,将脸颊贴在他宽厚的后背上,再一次感受那让她沉醉的心跳和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