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四方居,崔耕命那些府兵去休息。自已则带着苏礼,来到旁边的一个酒肆。
一桌好酒好菜摆上,苏礼的眼睛顿时就发绿了。
不待崔耕招呼,他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双手齐动,如同风卷残云一般,眨眼间就把一桌酒菜消灭了个干干净净。
崔耕见不是事,赶紧又叫了一桌。
直到把这桌吃完,苏大郎才连打了几个饱咯,手捧肚子,示意再也吃不下了。
伙计把茶汤端了上来。
崔耕抿了一口茶汤,才清了清嗓子,道:“说吧,怎么回事?”
“……”苏礼闭口不言。
崔耕一皱眉,道:“别耍小孩子脾气了。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苏礼死鸭子嘴硬,昂着头道:“我不是小孩子!我自已的事自已解决,不用你管!”
崔耕寸步不让,道:“哦?你解决的办法,就是躺倒挨锤?你就这点能耐?”
“你……”
苏礼愤而起身,盯着崔耕,眼中仿佛喷出火来。
崔耕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道:“怎么?我说错了吗?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敢做不敢当。”
“我……我……”
苏礼的嗓子仿佛被噎住了,久久无语。
最终,他缓缓坐了下来,哽咽道:“唉……早知今日,我便不强留姐姐在莆田家中了,让她早些回了清源倒也心安些。都怪我,害了姐姐……”
原来,苏有田眼见女儿苏绣绣守寡多年,就有心让她改嫁。
千挑万选,左托人右巴结的,终于相中了武荣县的县尉贺旭。
恰巧贺旭娶妻多年,正室却一直无所出,一直想纳个偏房妾室。
苏老头打算得挺好,贺旭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但人长得周正,身体也不错,女儿嫁过去虽然只是个妾室,绝对不算辱没了她。
自已这个大儿子苏礼,着实属于朽木不可雕行型的。自已百年之后,他恐怕护不住这么大一份家业。
如果有贺旭帮衬,苏家就起码能有二十年的安稳。
到了那时候,苏家的第三代也长起来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已也管不了那么多啦。
至于贺旭呢,暗中相看苏绣绣,当时就惊为天人,满口答应了这桩亲事。非但如此,还天天催着苏有田定下日子,好过来纳妾。
苏有田相中了贺旭在莆田的权势,而贺旭则相中了苏绣绣的美貌。
就这么一来二去,苏有田和贺旭王八对绿豆,对上眼了。
眼看着这桩亲事要成,可惹恼了一人,那就是苏绣绣的弟弟苏礼。
为了阻拦这桩婚事,他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打滚上房揭瓦,装疯卖傻敲桌子打碗,总而言之一句话,民间泼妇什么样,他就什么样,直把老苏头气得肝儿颤。
苏有田当时就大骂:“我就不明白了,贺县尉是哪点配不上你姐姐了,混账!”
苏礼回答得斩钉截铁,道:“老爷子,您问错了。你应该问的是,他哪点能配上我姐姐?就贺旭这样的,就是再念上八辈子十辈子佛,都配不上我姐姐一根小指头。我姐姐看他一眼,这辈子他就算没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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