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骞无奈的摇摇头,先行跨到了马背上,宝马受惊,前蹄抬了起来,轻叫了两声。我先是一愣,随即“咯咯”欢笑起来,刹是开怀。
子骞自马上微俯下身子,把他的手伸到我面前,说:“上来!”
六袱的热天,阳光自他头顶洒下,让他的周身都镀上了一层金边,他淡淡的看着我,仿若天帝般尊贵。我一时失了神,他却也只是耐心的看着呆呆的我。
半晌,我才红着脸把手递给他。
他的手掌很温暖,因为长期练武,长了层厚厚的老茧。摩挲着我的纤纤素手,一片麻酥。
他轻轻一带,我便落在他的身前。马背上的棕毛刺着我的手肘一片痒酥,我又是一阵欢笑。
薛家有女初出嫁6
子骞轻夹马肚,口中喊到:“驾——”马儿得到命令,立刻奔跑起来。
我们走的是人少的地方,今日除了正街,哪里的人都不会多。他们都去正街看薛家大小姐的嫁车去了。
子骞在一家酒家买了几罐酒,又买了些花生米,我们一路奔到了城外的河边。子骞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停了下来,抱着我下马。
他把马随意绑在一颗树上,自马上取下酒和食物。我帮他拿了些,走到远一些的地方,我们一股脑把怀里抱的东西扔在地上。肩挨肩的坐下,看着远出碧波盈盈的不说话,那美丽摄的我们已经说不出话了。
子骞拿起一壶酒,拔开盖子灌了满满一口,他抹掉唇角的酒渍问我:“你要不要?”
我不答他,微笑的自身旁拿出一壶最小的,也学他那样豪迈的拔开盖子,亦是灌了满满一口。因喝的过急,酒呛了我,我拼命咳嗽起来,涨的满面通红。
子骞忙替我拍着背替我缓气,忽又在瞥见我绯红的脸大笑不止,我又羞又急。更是咳嗽连连,心下懊恼。
被呛了一回,我学乖了许多,喝酒亦是小口小口的喝,就着花生米,觉得这平日难吃的东西,倒也不甚美味。
这酒是京师第一酒楼“倚云轩”里最好的竹叶青,喝在口里满齿留香,滑润清冽。
我们两谁也没有说话,都看着对面的湖水,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酒,剥着花生米。但我知道,我们心里必定都在想一个人:薛钰彤。
我们都在想着,她进宫后,皇帝会如何的惊为天人,会如何的倍加宠爱,而后三千宠爱与一身,从此荣华无比!
天色渐渐的沉下来,我们都喝的满红耳赤,却不肯停下来。
终于在最后一瓶酒被我们喝干后,才迷茫的坐着,不知道干什么好。
薛家有女初出嫁7
暮色下,湖水更是一片妖冶动人,就如的含羞的美人在看着我们,姐姐她,今夜也会这样娇羞无比的凝视着皇帝,揣揣不安的等着皇帝掀开她那红盖头吗?
“念念,你说,‘碧波天下,了此一生’是怎样的境界呢?”子骞打破了沉静,低沉满赋磁性的声音喃喃响起,我的心一震,不知如何答他。
我知道,他必定跟姐姐说过这种话,必定说给要给姐姐这样的生活。可像姐姐那样的女子,怎么会做出“私奔”那样的事?何况姐姐又是那样孝顺,若她一走,受牵连的是整个薛家家族,她定然不会那样自私。
我心中对姐姐的妒忌不禁加了一分,我道:“念念不知道,念念只知道,有些事有些事,都注定好了,是你的,终是你的。不是你的,求不来的。”
子骞沉默下来,似在仔细斟酌我的话,似在体味其中的味道。
我忽的转过头,正对上子骞,他也正定定的看着我。他的眼里明明映着面如桃花的我,但我却感觉他已穿过我的灵魂,在看另一个人。
我们的距离那样近,他灼热的呼吸悉数喷到我脸上,满是竹叶青的清香,我一阵迷乱。
子骞愈凑我愈近,忽的以极快的速度在我唇边轻触了一下,而后极快的转过头不敢看我。我立刻如遭电击,全身僵硬起来。
脸也蓦的更加火辣,我想说些什么,却吐不出一个字。
“回去吧!”又是良久的沉默,子骞起身,又把手伸到我面前,仿佛适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尴尬的假咳一声,慌乱不知所措。
正踌躇间,子骞已经牵起我的手,我们的脚步那么稳定,没有丝毫醉意。我们明明喝了那么多酒,却没有醉,因为我们都想浇灭心中的那把火,因为我们心中的那把火都过于浓烈,是以根本无用。
薛家有女初出嫁8
回到家中,家里的宴客都已散尽,子骞送我到后门,门口,我的丫鬟堂菊正焦急的等着我,见我来了松了口气,想像子骞行礼,而后又紧张兮兮的看了我一圈,见我没事,才彻底的吐口气,道:“二小姐,你跑去哪里了?”
我给她个安心的微笑,对身后的子骞说:“七哥哥,你先回去吧。”
他点点头,示意我先进去。
堂菊扶着我,我们踏了进去。走了一会回过头,只听见一声马啼,我回过头,家子骞正像我挥手,他的眼睛在夜色下看来,就如发亮的黑葡萄,忒也明亮。
我笑说:“七哥哥,你路上小心。”
他点点头,似乎思索了一下,说:“今晚,谢谢你!”
我也一点头,转身往回走。
清脆的马蹄声渐渐远去,我才松口气。
“二小姐,你跟七王爷……”堂菊试探的看着我的笑脸,想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我佯撞恼怒的瞥她一眼,埋着头不说话。
“好了好了,奴婢不问了。不过夫人那里……”堂菊手贼兮兮的指了指娘亲那边的厢房,我吐了吐舌头,满心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