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咻咻吸着冷气,凉凉说:“我们的赌约,我赌不起,亦不屑赌,就此作罢。”
说完,我再不去看他,只是别过眼,眼里有滚滚而下的泪水。皇帝先是一怔,接着缓缓松开我的手。子哲只捏着我的手,愈来愈紧。
我的心愈来愈酸楚,只是冷冷睨着皇帝,说:“只是以后你万莫后悔便是。”
说了这句,我再也不愿开口,只是别过脸,任由泪水慢慢侵湿眼眶,心里只是酸楚,只是悲凉,果然最是帝王无情家。
可奇的是,明明我这样难受,却再也没有澎湃出血腥,也许是子哲拉着我的手,也许是别的什么,总之这一刻,我失望却不难受。
“皇兄,念念看起来很不舒服,您还是先出去吧,等她睡一觉后,我就把她接进我的承颐殿了。”子哲拉着我的手,天真的对皇帝说道,又恢复了他那痴王的面貌。
皇帝在他身边默然了许久,我一直感应到他的气息,只是不愿闭眼,更不愿抬眼去看他。等了许久,皇帝终是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度步走到出去。
直到听见那尖细的:“恭送皇上——”时才松了口气,回过头时,眼睛已经泪流的干涩红肿。
子哲不送声色的松开我的手,满是歉意和不知所措的看着我,问:“念念,你怪我吗?”他见我不出声,只是冷冷睨着他,神色更是着急:“念念,你别这样瞧着我,你要生气打我骂我便是,不要这样看着我不说话。”
我沉默了半晌,见子哲是真着急,说:“我不生气,只是心寒。”
初选侍侯8
我沉默了半晌,见子哲是真着急,说:“我不生气,只是心寒。”
我顿了顿,语气凉凉:“你跟皇帝没甚么区别,你们皆是为了一己私欲,不顾我的生死,明知我不能动怒,偏偏要惹我动怒,你们只是把我当物件一样推开挣去,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自我进宫以来,向来是温和待人,表面天真,子哲何曾见过我这样的神色,他有些惧怕的看着我,说:“念念,我是因为实在太欢喜你了,我,我……”他说着就要来抱我,我推开他,愤怒的瞪着他。
子哲缩了缩脖子,说:“你别气了……气坏了身子,我心疼的紧……”
我挣扎着起身,也不要他扶我:“你真怕的话,今日就不会出现了。”耳朵上上好的红玉坠子拍到脸上,有凉凉的轻疼,我说:“从相识到现在,你可曾尊重过我?”
子哲被我问的说不出话,我点点头,喃喃说:“又好比敏敏,若是她对你犹如我你对我这般,你心里又做何感想呢?”
子哲更是结舌。
我咄咄逼人的看着他,说:“不过你是王爷,我只是小小女子,你既然有心夺取,我自然无力反抗。以后我便是你的人,是你承颐殿的宫女。”我特特加重了宫女两个字,说:“记住了,只是宫女,仅此而已。”
子哲眼里的神色变换,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咻咻吸着气,直直看着他,似在跟他做什么争斗一样。
子哲也不说话,过了会子,他终于打破那嗜人的静谧:“好,在你没真心爱上我的那一天,我定然不会碰你。”子哲未有的严肃:“若是有一天皇兄真心待你,你也能回他身边做妃子。”
我看着子哲,见他神色认真,也不多说什么,只闭起眼睛预备来小歇片刻。
当晚,我就被子哲亲自接进了承颐殿。
初选侍侯9
当晚,我就被子哲亲自接进了承颐殿。
此后,我便成了真正的承颐殿的宫女。只是我这个宫女是特殊的,名为承颐殿的掌事宫女,实则只拿俸禄不办事的。
倒是我的身边还有个伺候的丫鬟,便是以前被子哲作弄,后来被太后影赏过来的那个扫洒丫鬟萤纱,这丫头细心沉稳,只是一味的太听从子哲,从来也不知道劝解他什么。
还有一个,自然是自小伺候我的堂菊。
子那次选秀之后,太后便也没在多说什么,因为她本也不能说什么。
我也再没见过皇帝和他那一众的妃子们,我是是安静的养在承颐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子哲见我不甚开怀,每每都是想了法子哄我开心,而我却总只是淡淡一笑,接着懒懒说:“王爷,这个时辰你该念书了。”或者说:“王爷,这个时候你该去校场了。”
太后对我淡定知晓后甚是欣慰,亲自赏了我许多东西,并许诺等子哲及笈后,给我一个体面的位份。
我听了后只是淡淡一笑,叫来宣旨的辛姑姑回太后说我既然在殿前失仪,就要为自己所犯的过错弥补承担,自然不能因为太后的宠爱而别有优待。
太后知道后也不说什么,只是回话要我好身将养身子,一切等身子好了后再说。
我亦不说话,亦不在乎太后以为我是不是埋怨。
是,我是埋怨。若我说我不埋怨,只怕太后又会另眼看我了。
那次殿前的失仪本就不能怪我,我又这样无故的与高位无缘,我自然怨恨至极。只是想在太后面前表现出毫无心机的样子,等到天气春暖花开,那才是我真正灿烂的季节。
这一日,是东临王朝十八年,也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除夕夜。
宫里到处都张灯结彩,承颐殿的每个宫女都穿了新发布匹做的衣衫。我今日心情也颇好,穿上萤纱为我裁制的夹绒棉袄,坐到铜镜前由着她给我梳妆。
初选侍侯10
宫里到处都张灯结彩,承颐殿的每个宫女都穿了新发布匹做的衣衫。我今日心情也颇好,穿上萤纱为我裁制的夹绒棉袄,坐到铜镜前由着她给我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