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贵人们除了皇帝,皆一个个含笑睨着我,盯的我头皮发麻。
错愕间,自荷花池中心一圈荷花白莲灯齐齐亮起,本黑暗的周围猝然间亮如白昼。太掖池的荷花尽还未开败,又似被修剪过,看来倒是齐齐开放。
我看着奇怪,看看荷花池,又看看太后,太后含笑微微向我点头,示意我安心。
荷花池中央,冉冉驶过来一只花船,一个撑船的小宫女在上头荡漾着,如瑶池下来的仙女。
众人都是惊叹。
待那船近了,隐约可见上面有一个奇怪的雕像,有几分眼熟。
安逸间,誉爵爷自坐位站了起来,手里一把翠绿的玉笛放到唇边轻声吹起。荷花池中的的船里,那个雕塑后面忽然蹦出来一个人,竟然是子哲,本也是极远的距离,我却清楚的看着他对我笑。
那眼里满满的自得和神采飞扬,蓦地让我心跳加速。
船渐渐驶上岸,我不由自主的起身度步过去,愣愣的看着他。他一身暗紫吉袍,衬的他多了几分英气,那如女子的俊美在这样的月色如昼下看来真是美不胜收。
子哲对我的表情似乎极满意,誉爵爷清脆悦耳的笛声中,他一伸手揭开盖着雕塑那个半透明的奶白色沙幕,眼里映着我的眸子明亮更甚。
那个雕塑,是一个十三岁的小美人,面如白玉,唇红齿白,头上一头绿鬓挽成一个简单的髻,她的手里执着一方米色丝帕,清素的着装,惟有腰间一个粉色荷包最鲜艳。
这女子的雕塑竟然是我,竟然是跟我一样大小薛念念。
“薛念念,送给你的,生辰快乐。”子哲满是得意欢娱,就这样宣布,就这样一侧身,送给了我这样一个大礼。
勾引再次失败7
我捂着嘴让自己不至于发出声音,眼泪感动的“扑扑”直落泪,这次他没有着急,只满满都是得意:“摸摸看。”
我依言,腾出一只手摸上手臂,果然是上好的玉石。
“摸摸脸。”子哲笑说。
依言摸去脸上。
竟然是玉,竟然是上好的的东临白玉。摸上去,触手冰凉却立刻生温,外间套着的衣赏跟我刚进宫那日穿的质地款式一模一样。
虽然身子处的只是玉石,但光这一个头大的白玉已经是世间难寻,更何况是东临白玉。
“摸摸眼睛。”子哲抱胸站在一旁,只是对我的表情满意。
居然是黑珍珠?!
眼瞳的黑珠子竟然用的是黑珍珠?无怪那样鲜亮,这可是北海进贡的。
这一尊雕塑栩栩如生,老远看着,跟我如一对双生儿。
众人满是艳羡的惊叹,我的虚荣心已经漫溢到了极点。
我郑重的一福身,头埋的低低:“念念何德何能得王爷如此美意?愧不敢当。”
太后在上首笑起:“这可是他王父遗留给他的,宫里没一个人有。”
先皇驾西时,他还没生下来。
但他却把先皇留给他唯一的念想给了我,如何敢收?
仓皇跪到太后面前,头就这样抵在冰凉的大理石上,正经的磕道:“臣女死罪,竟然惹得八王爷动用了先皇遗留的白玉,真真该死。”
低下的众臣都是动容,这先皇留下的东西,谁敢动用?那可是犯了欺君之罪,不知是福是祸,心里只是忐忑,只希望我的主动认罪能免除些罪责。
漫漫白灯下,我的影子被清晰的印在大理石砖上,满是惶惑无助。
“这是我愿意送给你的,念念你起来。”子哲说着就要拽我起来,我倒吸一口凉气,跟痴儿交好果然是极危险的。
“这可是我准许的,自然无罪。”太后在议论声中格外清晰的强调,我感动的差点落泪,这事可是掉脑袋的大罪,重则诸杀九族。
“母后准许,我却不知道的,这罪名,可大可小。”皇帝忽然长身而起,语气里尽是庸懒和讽刺。心中暗叫不好,母子争斗,看来我今日要成牺牲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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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再次失败8
“若是计较起来,这罪名可是不小。”皇帝若有似无的睨了我一眼,半真半假的神情。
我惶恐叩头道:“念念不敢收如此大礼,请王爷收回。”
太后面色蓦地沉了下去,大抵是觉得皇帝在这么多人面前直接挑战她的威严有失面子,正准备说些什么时,子哲扶起了我,冷冷眼着皇帝,说:“不知道皇兄要治谁的罪?”
皇帝上首冷言道:“自然是薛念念,她居然妄想要先皇留下的东西。”
我想再跪下去请罪,子哲却架着我的手,我丝毫动弹不得,第一次在御花园撞到他,他拉着我去承颐殿时便知,他的力气是极大的。
微一侧目,只见他俊秀的脸上满是冷漠,第一次,在子哲面上看到一片威严,心里安宁,居然不再慌乱。
他紧紧拉着我的手,大约是怕我趁他不注意再次跪下去,他言之灼灼:“这玉是王父遗旨留给我的,我的东西,是不是我可以做主?”
皇帝点头。
子哲说:“那么请问皇兄,我自愿赠于她,皇兄是不是连我也要一并处罚了?”两人寒光四目相对间,只觉得周身冰凉,就连荷花池了的水,似乎也要为这寒凉结冰。
皇帝沉默了许久,想不出适合的措辞。
“而且这是母后也同意的,莫非皇兄以为,母后的意旨力道不够?”子哲说的不轻不重:“何况皇兄也知道,臣弟脑子不好使,你莫非都要一并计较?”
众臣哗然,一时无声。
歌姬们悄悄退了下去,乐师们停止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