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纳站在温德尔身后,面无表情,像是一尊沉默的凶兽雕像。
在飞行器上睡过了一路的凯蓝玛拉此刻精神抖擞,微笑着挽着温德尔的一侧臂膀,头微微向温德尔的方向靠去。
看到飞行器外面的黑发雌虫,他故作震惊地往温德尔身后躲了躲,害怕地尖叫一声,“是二皇子殿下!”
温德尔:……
真的,戏过了。
他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去看卡约斯的反应。
银发雌虫今天依旧没有显露自己本来的发色,黑发黑眸,眼睛中的神情虽然淡漠,但一错不错地看向温德尔所在的位置,完全不像是失明的样子。
他今天穿了一身金色的袍子,上面还用褐色的纹路绣着繁复的花纹,鲜亮的颜色抹去了一些卡约斯身上一直缠绕着的凛冽气质,显得更加柔和。
更别提,卡约斯的姿势是标准的雌虫面对雄虫的驯服姿势,低垂着头,露出后颈,那里也是虫族的命门,彰显着对雄虫的绝对服从。
他显然已经习惯了雌虫对他的恐惧态度,听见凯蓝玛拉的尖叫,头也不抬一下,低沉的声音温柔地响起,像是某种旋律特别的乐器。
“加勒德亚大人,王储阁下让我前来接您,希望您能容许我的陪同,一起前往。”
温德尔感觉很别扭。
不习惯卡约斯修饰后的容貌,不习惯看到他的顺从,不习惯听到雌虫刻意柔和下来的嗓音。
“你陪我走过去吗?”温德尔试探。
卡约斯的嘴角提了提,形成一抹微笑,“不,我将抱您前往。”
“请您放心,我的虫翼非常牢固,愿以生命担保,不会让您出现任何危险。”
温德尔:……
不,这也不是危险不危险的事情,他完全没有在担心这个。
只是前几天才以温德尔的亚雌身份和卡约斯见过面,就又要以加勒德亚的身份和他近距离接触,温德尔还是担心会发生纰漏。
他把犹疑的目光投向自己身侧的凯蓝玛拉。
凯蓝玛拉心领神会,看似是在向温德尔抱怨,实则在话里话外点出了目前的情况,“可是雌虫抱着雄虫飞行,本来就是有婚约或者是已婚的雌虫和雄虫才会做的事情吧。”
“二皇子殿下,你跟加勒德亚大人还什么关系都没有呢,要抱,也应该让我和艾纳来吧。”
卡约斯平静无波地回答,“这是王储殿下的意思。”
王储,指的就是三皇子。
“何况你是亚雌,没有飞行的能力。”卡约斯平静地抬眼,看了凯蓝玛拉一眼,明明是在仰视飞行器上的凯蓝玛拉,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错觉。
温德尔:……
多亏卡约斯对亚雌的无差别扫射,他一下找回了熟悉的感觉。
凯蓝玛拉像是被这个目光吓得打了个哆嗦,但温德尔知道他其实在思考目前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