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时飞原本答应得好好的一起来玩,可是临了却说要加班来不了。真是扫兴!我也不能让他撇下工作陪我玩,只能等下次机会了。
“小胖妹,那你不是落了单。好可怜!”
是啊,我今天跟着这两对一起出去玩,整个就是一落单的小可怜。坐车前往目的地的一个半小时里,田静和杜威还会理一理我,周一鸣则有异性没人性地只顾和他的佳人卿卿我我。任大美人不只是秀外,而且还慧中,言辞谈吐高雅得很。
看见道旁一株苍天古木翠云如盖,她赞一声:“真是碧玉妆成一树高。”
过桥时看见桥下一江碧水,她叹一声:“这江水,绿净春深好染衣了。”
周一鸣坐在一旁干搓手不知该怎么应答才好。这方面实在不是他强项啊,他读过的诗仅限于学生时代语文课本里的内容,还早就给忘得差不多了。
平时周一鸣的兴趣爱好集中在体育军事两方面,男人好像大都喜欢这些东西。说起军事来什么枪呀炮呀飞机呀舰艇呀的种种型号他都如数家珍;说起体育来他能从英超说到意甲,从nba说到f1,从世锦赛说到奥运会,等等等等。闲来无事时,他最喜欢混在各大网站的体育论坛上跟人侃体育新闻和体育常识,侃得头头是道,侃着侃着还侃成了某知名论坛的首席斑竹。
他为此曾洋洋得意地跟我吹嘘:“小胖妹你知道吗,哥现在是斑竹了。”
我不给他面子,故意混淆词意:“帮主?什么帮?斧头帮?青红帮?丐帮?”
“不是帮主是斑竹了,哥混论坛混上了一个首席斑竹,在坛子里成了最大的头头,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周一鸣不是吹牛,他在他做“帮主”的一亩三分地的确很有大哥大的范儿,好一干小弟们狂顶他。但凡是体育界有什么赛事盛事时,他只要一发帖点评或调侃,抢沙发和跟帖的人总是一大堆。
可是周一鸣擅长的这些东西任大美人丝毫不感兴趣,他该如何去应对漂亮女友的高雅谈吐呢?
看他急得抓耳又挠腮的模样,我憋笑憋得不行。趁空隙里捅捅他,压低声音出谋献策:“一鸣哥,我有本《唐诗三百首》,回头借你读吧,我觉得你很有恶补的必要。”
他一张脸比苦瓜还苦:“他娘的,哥这是搞对象还是念私塾哇!还得恶补《唐诗三百首》。”
我憋笑几乎憋出内伤。
到了目的地,准备租船下水漂流了。任大美人却不肯上船,不知为啥她一脸不高兴,漂亮面孔像刷了一层寒霜:“我不爱玩这个,你们去玩吧。”
我和田静大眼瞪小眼,你不爱玩这个那你跟来干吗呀?白白浪费了漂流一日游的钱嘛。
任佳不上船,周一鸣自然也不会上船,他唯漂亮女朋友马首是瞻。他们决定跟着旅游车坐回下游的漂流终点,然后在那儿一边四处遛达一边等我们上岸。
我们三个人上了两条橡皮艇,顺着河流往下漂。
同一批漂了二三十条船,热闹非凡地打开了水仗。管你认识不认识,既然都是出来玩的就一起找乐子,你一桨我一桨,用船桨把河水拍得满天飞。才漂了一半水路,我就已经衣裳湿透。接下来过一处湍急水涡时,我一不小心还翻了船,直接一头栽进水里。田静和杜威的双人双桨早漂到前头的前头去了,没人管我,我只得自救。
河水不深,仅到腰部,我不至于淹死。但翻了的橡皮艇奇重无比,我怎么翻都翻不过来。好在有两个男人划艇经过时助了我一臂之力,帮我把船翻回来了。让我可以继续顺流而下,不是涉水前进。
上岸的时候,我整个人湿得像从江水上游一路游下来的,而不是坐船漂下来的,从头到脚再找不到一丝干的地方。田静见了我哈哈大笑:“你咋湿成这样,你是来漂流的还是来游泳的?”
“你还说,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就知道和杜威恩爱甜蜜。我半道翻了船都没人救,下回再不和你们一起出来玩了。”
田静没义气,周一鸣更没义气,和他的佳人都不知跑哪去了。
这混账东西,我下水前把背包和干净衣裳都寄存在服务站的更衣箱里。因任佳说她不下水,我就好心好意把箱钥匙给了他。让他们闷的话可以去开箱取我的p5听音乐或看电影。
造福他人的结果却是亏了自己,这会我要开更衣箱换掉一身湿衣服,岸上却找不到这一对的人影。
气得我要来田静的手机打给他,张口就骂:“周一鸣你死哪去了?我从头到脚一身湿,再不换上干衣裳我病了你付医药费外加营养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
他还跟我诉苦呢,说任佳正在跟他闹脾气。在山坡后面她偎着一竿青竹呜呜咽咽哭了半天了,他使出浑身解数才总算是哄得她渐渐收泪。
“你别急,我们马上就过来了。”
没辙,我只得浑身湿漉漉地等着。这时导游已经在安排大家去附近的农家乐用午餐了,田静打发杜威先跟去占座位,她陪着我一起等周一鸣他们。
说是说马上就过来,却等了好一阵才见他们姗姗而来。任佳果然是一副哭过的样子,眼圈微红,楚楚可怜,周一鸣在她身旁一副奴才似的小心伺候状。也不知他刚才怎么得罪了这位任大美人,让她哭上这半天。
我忙着换掉湿衣裳,暂且没空管他们的闲事,包打听的工作反正有田静负责。等我从更衣室里出来时,他们已经去了农家乐。田静还在等我,一脸“非常可乐”状:“你知道任佳刚刚为什么哭吗?都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