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意道:“走吧。”
少年身形很高,逆着光站在她面前。挺容易叫人误会林留溪惹了什么事。
林留溪想解释事情的原委。我是管检录的。然后你们班少了一个人要去广播站喊一下。我是裁判员。你们班那个谁好像不在哦。
算了。没解释的必要。
林留溪看向他。
良久,她开口:“好。”
两人身高差的缘故,走一起很扎眼。这一路上不少人目光跟随着他们。
林留溪遇见熟人有打招呼的习惯。
招招手。对方视线一直在谢昭年身上。这也极大满足了林留溪的虚荣心。
明面上,林留溪低头看路。既没看他,也没搭话。
她根本就没去过广播站。不知道广播站在哪。
说走,她也不知走哪去。林留溪停下脚步。
“怎么?”
谢昭年淡淡看向她。以为她懒得跑这趟,什么借口都替她想好了。上次她也是这样说不用,谢昭年已经想好了。她这次要说不用,他就扭头走。
少年冷笑。
林留溪踌躇了半天,心一横:“你……知道广播站往哪走吗?”
说的特别小声,给人群声音一盖就听不清。
谢昭年弯下身,勾唇:“不好意思,没听清。你说不用我去?”
他漫不经心,嗓音好听。
林留溪沉默,斩钉截铁道:“不是。我不知道广播站在哪。”
谢昭年一愣。离近些难免会闻见她发间的香味。
她中午才洗的头,就扎了个低马尾,发尾也冒着湿湿的尖,像是夏日小荷的尖角。有青苹果的甜香又有玫瑰的芬芳。
谢昭年不动声色拉开距离:“哦,我知道在哪。”
倒是意外。
他声音总是很冷淡,分辨不出喜怒。
林留溪擅长观察人的表情来决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正因谢昭年转过身去什么也看不见,她很慌。
日光将少年的影子拉长,林留溪跟在他身后,捏着自己脖子上的挂牌。
树上蝉鸣听着很久违,若不是知道是11月还以为跌入了另一个盛夏,一个只藏着少女心事、每天都很烦恼的盛夏。
悲喜交加,永无终点。
谢昭年推开广播站的门,空调凉气扑面而来,给人一种汽水加冰块的清爽感。
说实话,林留溪想一直待在这,这裁判员谁爱当谁当!喊了一下午不仅嗓子都喊哑了,腿也在残废的边缘,怎么不发个轮椅来。
两人的闯入显然惊动了里面的一男一女。
女生不认得,但是那个男生……林留溪脸色不太好看。
是自己班上的,平时叫外号他也有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