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办法恨哥哥,只能怨那个女人,但是她?心里也知?道,哥哥才是罪魁祸首。
“妈,您没?办法恨大舅舅。大舅舅现在心头只有小舅妈,也是事实。您说再?多,也没?用。我?一个想?帮大表哥有自己的事业,摆脱志大才疏之名,第二个,最好小舅妈不要跟大舅妈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让大舅妈的日?子过得开心些?。”
“也是。”大太太叹了一口?气。
儿子说的那些?话,希望大哥能听进去,要是真的大嫂能跟那个女人分?开来住,那样也好。
余嘉鸿和叶应澜回了房,叶应澜还在摘首饰,房间的电话响起,余嘉鸿接电话,是大表哥打来的,他跟纱厂的赵先生约好了,明天早上?就能去看看。
“应澜,明天你也一起去?”余嘉鸿跟叶应澜说。
“妈跟我?说好了,明天白天我?跟她?去二舅舅家。”叶应澜说。
大太太有两个哥哥、四个姐姐,两位哥哥在香港是一富一贵,蔡家老大的富自然不用说,蔡家老二是香港著名的华人大状,除了开律师楼,也和余家合作做转口?贸易,而且与?政府之间保持了良好的关系,当年在处理太平山下华人社区矛盾出过大力,被英皇授予OBE勋章。
“哦,那你去见见美月表姐,她?当年可是引起全港轰动。”余嘉鸿又轻声叹息,“可惜啊!世人只是将她?的离婚做笑话看,开庭报道只讲她?外貌出色,却无人关注她?的才华。”
二舅舅有两女一男,美月美雪两位表姐,还有一个表哥。美月表姐为自己离婚辩护,后来拿到了律师执照,因为其性别,所以但凡她?出庭,都会被报道,她?最出名的就是为一位女明星打赢了骚扰官司,美雪表姐不满未婚夫,在马场用马鞭抽打未婚夫,后来跟未婚夫解除婚约,接了一家美国?洋行的职务,算是全港少见的华人女经?理,当然这?也有这?家洋行要倚重她?父亲之势的意思,但是更多的是她?本身的出色。
表哥对法律不感兴趣,他跟余家做生意。
美月和美雪两位表姐在余家人的嘴里褒贬不一,老太太是几次三番嘱咐自家孙女去了香港不可跟两位表姐学坏了,因为美月表姐打离婚官司为自己辩护,美雪表姐拿着马鞭在马场抽打未婚夫,余嘉鸿却是对两位表姐推崇备至,让妹妹们多跟表姐处处。
“不对,今天大姨也要去二舅舅家,美月表姐很?烦大姨,估计不会在。不如你也跟我?一起去吃晚饭?那时候大表姐肯定回来了。大姨靠着大舅舅一家,三姨是靠着二舅舅,今天我?们娘俩跟大舅舅闹这?么一出,明天你就去听大姨骂我?妈,三姨跟大姨吵?”余嘉鸿说道。
蔡家是潮汕人,当年大太太的父亲下南洋去星洲,母亲在家,大女儿和三女儿都嫁在当地。
二舅舅是婚后携妻去英国?留学念法律,后来他一路读到博士,那时候大舅舅已经?在港落脚,二舅舅一家就直接来了香港。
大舅舅二舅舅在香港都闯出了名堂,本来就在广东的大姨和三姨两家也都来了香港,四姨跟着做外交官的姨夫满世界跑。
“那我?更要去了,否则姨妈们跟妈妈吵架,妈妈没?人帮怎么办?”叶应澜说道,“做儿媳妇的,这?个时候不陪着婆婆,什么时候陪着婆婆?”
“好吧!”
余嘉鸿想?起一件事:“你明天记得提醒我?,要问一下你的那辆旧车到了没?有,否则乔老板到了,车子没?有,就尴尬了。”
“知?道了。”
说起乔老板,余嘉鸿也不免为他唏嘘,乔老板是国?内船运响当当的人物,他的船往来于青岛到上?海宁波乃至广州香港之间,跟余家的轮船公司合作很?多年了。
为了阻断日?军进入长江,国?民政府决定在江阴要塞,沉船封江,除了本就没?有多少船舶的海军沉船之外,征调了民间不少船只,其中就有乔老板的十艘货轮,那是他一大半的家底。
而他还剩下的八条货轮,目前停泊在广州港。
现在中国?沿海还能进去的,只能是中立国?的船只,中国?的货轮就不用想?了。
万般无奈,乔老板只能放弃经?营了二十多年的轮船公司,想?要将剩下的轮船卖给也运营上?海到香港航线的英国?轮船公司。这?个时候想?要出售,价格被压得多惨,可想?而知?。
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价格,乔老板只能试试找余家的轮船公司,余嘉鸿就约了他来香港谈,本来乔老板就有汽车运输队,余嘉鸿顺带也跟他提了,南洋这?里有旧车,乔老板不知?道旧车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刚好这?次一起看。
老婆要陪着老娘,第二天余嘉鸿,坐着大表哥的车去码头确认了卡车已经?到港再?去宵箕湾。
中环那里可以见到赤着脚,衣衫褴褛的人,往这?边来,基本上?就全是这?样穿着的人了。
星洲也有棚屋,但是棚屋是一家归一家,每家每户门前门后都有空地,这?里的棚屋密密麻麻,有的干脆就是竹片做框架,盖上?茅草,甚至还没?一人高。
衣不蔽体的孩子蹲在窝棚边上?,看见汽车过来,在后面跟着跑了一段。
“最近涌入的人太多了。战乱一来,逃难路上?多艰险?有命来这?里已经?不错了。”蔡运亨叹息。
再?往西,已经?算是港岛荒僻的所在了,稀稀拉拉的这?种窝棚不绝,渐渐地有了一家两家厂,厂门口?人群排起了长龙。
他们的车子到了一家纱厂门口?,这?家厂门口?也是围了很?多人,看见车子过来,看门的守卫叫:“让开,让开,让车子进来。”
车子进了纱厂。余嘉鸿见到了大表哥的朋友赵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