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梧,我还以为?傅庭肆有多疼你呢,不然怎么会让你来这里?当志愿者呢,端茶倒水真是丢人。”陶亦薇穿了件短款小礼裙,露出一小半光滑的肩。
陶青梧哼声,“我习惯了,毕竟从小没人管,没体验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你多体谅。”
“少?在这里?含沙射影。你是什么身份,能跟我比?而且这是重点吗?你明知道今天会有很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来参加,还顶着陶家二?小姐的身份出来丢人现?眼?你是不是故意的?”陶亦薇往前一步,用食指戳了下她的胸口。
拍卖会服务生除却规定的衣服外,为?了体面?还要穿黑色的低跟鞋。
她脚下不免踉跄了下,稳住后?轻声:“这个身份是你们强按给我的,我没想要。我无依无靠,为?了生活我当然得挑薪资高的兼职来做。”
话落,傅庭肆在恍然中将右手抄进裤袋,摩挲了会儿刚要抬脚,又闻到另外一道沉哑的男声响起?。
陶衍安从西装的内衬袋摸出一张银行卡递出,语重心长?,“以后?别再出来这种场合抛头露面?,不够的话就来找我,还有,如果傅庭肆对你不好,就尽早分?开,回?家里?住。”
陶青梧怔住,欲言又止。
那封信上的内容再度浮现?,字字句句变得具象化起?来。
当年陶衍安始乱终弃,陶家人是不是也?是如此?拿着张支票或者银行卡来侮辱妈妈的?或者不止,说不定还有许多的污言秽语,一度把苏岚逼迫到悬崖边,精神颇受刺激直至不堪重负。
她听惯了这些冷嘲热讽,心脏早就强大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悠悠然伸出手接过,一笑,“谢谢。”
中场休息的时间一晃而过,拍卖会还得继续。
陶衍安示意陶青梧换掉衣服离开,而后?才朝礼堂走去?。陶亦薇欲要再争辩几句,被前面?的人用眼神叫走。
狭长?的走廊只剩下陶青梧一个人,她捏着银行卡放在眼前,想要毁掉的念头刚起?,一抹高大的阴影朝她压来。
傅庭肆嘴角带着狡黠的笑,让她不禁觉得胆寒,只得往后?挪动步子。
她从未穿过带跟的鞋子,就连上次那荒唐的订婚宴,造型团队都很贴心地给她准备了一双不失雅贵的平底鞋。
这会儿,陶青梧崴了下,脚踝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后?被面?前的人揽着腰捞入怀里?。
她不由地骇然,对傅庭肆心生怯意,完全不知这人到底来了有多久,听了有多少?。
“还能走吗?”傅庭肆目光掠过她的脚踝,问了句。
陶青梧怔怔地点头,然后?任由他牵着手进了一间宽敞的休息室。
她听到落锁的声音,心口一颤,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柔软的棕色沙发,坐下时发出皮质挤压的咯吱声。
她屈着膝,在傅庭肆半蹲在眼前时倏地想要往回?收腿,被一只大掌按住。
“傅先生,你。。。。。。”陶青梧嘴唇动了动。
他命令着,“别乱动。”
脚上略微有些紧的鞋子被脱下,整齐摆放在一旁,掌心轻覆在脚踝,收着力?道按了很长?时间。
久到两个人只当响起?的敲门声是幻听。
她咬唇,“好。。。。。。好了,不痛了。”
傅庭肆循声看?了她一眼,起?身去?开门,再回?来时手上拎着她穿来的那双低腰棉靴。
方才陶衍安让她换衣服离开,或许傅庭肆也?是这个意思。
她垂眸,斟酌了会儿,“傅先生,对不起?,我。。。。。。”
未说完的话被傅庭肆打断,“为?什么道歉?”
“对不起?,我给你丢人了。”她态度软着,与方才面?对陶衍安是两种态度。
傅庭肆不自觉恍然,越发琢磨不透她到底是会识时务还是演技太好。
陶青梧无声地呼出口气,那日这人在众多人的注视下不加掩饰地公开她的身份,还带着她离开。
她确实不在乎陶家会怎么样,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毫无顾忌地打傅庭肆的脸。
傅庭肆还是半蹲在她面?前,沉默到让她心跳加快了不少?,几乎快要跳到嗓子眼。
很快,他开口了,“自食其力?不丢人,不用道歉。”
陶青梧蓦地僵直了背,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傅庭肆帮她穿好鞋,从桌上抽出湿纸巾擦手,用着玩笑的语气,“高跟鞋不舒服就别穿了,主办人是秋女士,不会有人说你什么。服务生的薪资是多少??”
她拘谨了些,“四?百块。”
陶青梧半月前就在兼职群里?看?到这场拍卖会招聘服务生的消息,要求高、薪资好,所以报名的人有很多。
在经过层层选拔和面?试过后?,她被留了下来,后?又参加了好几次线下的礼仪培训。
她当时一心只想着别错失这种极好的机会,未多关注其他的内容。
这时听见,她还是惊诧了瞬。
傅庭肆凝视着她,在她发懵时又道,“那结束后?请我吃饭?”
她下意识摇头,“不行的,我要攒起?来。”
“小气鬼。”他气定神闲地打趣她,口吻温和得不像话,继而平静地从裤袋里?抽出手。
看?着修长?的手指捏着卡片出现?在眼前时,陶青梧瞳孔骤缩,面?上皆是不可置信。
傅庭肆看?穿了她的情绪,急忙解释,“没有侮辱你的意思。这张副卡你想用就用,不想用就自己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