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燃弱弱问出声:“你要去哪里?能捎上我啊?”
今天的话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也的确是凌燃的心里话——真的无聊透顶,也是真的呆不住了。
可凌燧应该是被那天的情形吓到了,不再想他有一点闪失,于是乎一声令下,医生们当然是让他能住多久住多久,最好住到长个一百八十斤膘肥体壮的才好。
谢清辞沉默的看着他没说话,眼神很明显:你这样子还想去哪?
为了证明自己,凌燃忙不迭从被子里爬出来,虽然过程中龇牙咧嘴但最后还是好好站到他跟前,同时也看清了自己的现状。
他身着一件白t和一条不过膝的短裤,除了后腰和那里有点奇怪的感觉,周身清清爽爽,应该是睡着后被认真清理过。
想到自己之前看的“绝世好攻”标准,他一方面想着谢清辞真的没一项不符合,一方面又迷惑起来: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接受自己是受了吗?虽然他一开始的确是来着……
天人交战中瞥到手臂上的痕迹,他不禁脸热,不动声色的将它们往身后藏了藏。
谢清辞伸手扶住他,将他推到靠椅上坐好,又从衣柜中翻出一套衣服,一件一件帮他穿好。
就在全部穿好以为终于可以去哪里浪时,谢清辞一句话又打破了他的美好幻梦:“今晚不出去了,陪你在医院里走走。”
“哈?!”凌燃高涨的情绪瞬间萎靡,“医院里有什么好转的?”
谢清辞牵着他到门口,闻言淡淡瞥了他一眼,他瞬间闭嘴,乖乖由他牵着走出门。
出了电梯门,谢清辞转头问他:“要不要背?”
刚要回答,就见另一侧的电梯也出来一个人,他暂且闭上口,转眼发现出来的还是个熟人,神色自然的上前半步跟他打了个招呼:“你要回去了吗?”
凌泣抱着好大一个包裹,闻声抬起头,麻木的眼神看到两人牵着的手微微一闪,嘴角勾起一丝公式化的微笑:“燃哥,好久不见。我,是得回去了。”
“哦,那你快走吧,已经很晚了,注意安全啊!”凌燃一边跟凌泣说着话,似是没注意到一旁谢清辞牵着他的手逐渐加重的力度和眼中不断翻滚的异色。
直到凌泣远远的走了,凌燃才转身看向谢清辞,其实他刚刚才说了半句话就感受到了手不断被捏紧,只不知是什么刺激到了他。
看现在他还没恢复,凌燃一句话也没说,转身抱住他,一只手伸到他后背上下抚了抚,谢清辞感受到他的安抚,眼中黑重的浓云渐渐散开了些。
“唔?!”
谢清辞深呼吸一口气,突然一手揽上凌燃的后腰,另一手抄起他的腿弯,稳稳当当将凌燃抱在怀中,向着医院住院部中心的小亭子那边走去。
初夏的夜晚虫声微鸣,小亭子后是一个半山水式的假山,水流从假山中部上飞溯而下,落入底部的小潭,潭中养着几尾红鲤,在灯光的映照下慢慢游动嬉戏,一片漆黑中,一点红色在其中若隐若现。
他们坐在小亭中的石凳上,黑暗中,两人呼吸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凌燃等了许久,终于听他开口询问道:“你和刚刚那个人,认识?”
凌燃在黑暗中点了点头:“是亲戚,怎么了吗?”
“你们的关系,很好吗?”
“还行,我之前算是帮过他一次。”
又是一阵的沉默,凌燃这就有些迷惑了,难道这两人也有什么渊源或认识吗?可如果认识的话,刚刚为什么不打招呼?
如果是关系不好有什么仇,凌泣又像是第一次见到谢清辞一样,表情上完全没有什么破绽,反倒是谢清辞的反应比较大……不对!
凌燃瞬间直起身,现在在他身边的可是有原书记忆的夜晚那只,难道是前世他们之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仇怨?!
此时,默了半晌的谢清辞也重新开口:“你,可不可以别跟他走那么近?”
“为什么?”凌燃伸出手按住他的手背,严肃出声,“是不是有什么内情?不用顾及我刚刚说的话,直接跟我说清楚好吗?”
云起?
黑暗中,谢清辞将另一只手搭上他的手背,将事情的某些内情铺设在他眼前。
凌燃越听表情越不好,听到秦司夜为了不让他逃走,竟在他体内植入了芯片时,终忍不住破口大骂:“他是不是有神经病啊?!”
谢清辞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凌燃也觉察出不对,这些事情,跟今晚才偶然遇到的凌泣又有什么关联呢?
就听他继续道:“刚刚那个人,就是为我进行这项手术的操刀人。”
“什么?!”凌燃眼中的震惊之色溢于言表,“他?可他现在只是一个高中生……”
谢清辞牵着他的手紧了紧,闻言问了他一个问题:“他叫什么名字?”
“凌泣……”凌燃的声音有些茫然失措,又有些不可置信,似乎还希望事情能有什么转机。
就听谢清辞幽幽出声:“我在秦家见到他的时候,听人叫他云起。”
……
后面的事情,凌燃边震惊边强迫自己听了下去,听到某些事情的细节又在心里骂了秦家那群人一百八十遍,可更惊讶的是谢清辞口中描述的另一个“凌泣”,亦或者说是“云起”的模样。
在凌燃查到的资料里,他实在是个十足的可怜人。
他母亲陆盼麟,明明成绩、履历十分优秀,若这些年好好的在集团工作发展,假以时日必能有一番作为。
却在后来在不明情况下,销声匿迹好几年,事实证明,这种情况绝对与已故的凌四有脱不清的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