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轻微嗜痛,那以后呢?是不是下一步就要告诉自己疼痛之于他是一种快感?
自己不在旁边呢,会用手术刀划自己的手腕吗?最后会不会将刀尖对准自己的脖颈?
凌燃越想越心惊,看着神色有些愉悦的谢清辞,小心翼翼的将手抽了出来。
对上他有一丝不满的眼神,凌燃勉强勾起一笑,安慰似的抚摸着他另一侧的脸颊,凑上前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而后勾住他的脖子自然而然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眼睛却微微沉着,找戚砚铭的速度,恐怕要尽快了。
游玩&归家二合一
后背被两只手搂住,黑夜中,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凌燃,谢谢你。”
凌燃回过神来,上下抚了抚他的后背:“没事没事,你们都好好的就好,嗯?”
谢清辞闻言只将他搂得更紧,回忆起上一世的事情,他只觉恍如隔世,有时甚至会怀疑自己,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只是自己臆想出的梦境,等再次醒来,周边只余咸涩湿冷的海水和不断冰冷下沉的自己的尸体。
绝望充斥自己的人生,连疼痛都成了自己还活在世上的证明。
他所谓的父亲,记忆中,他的确有过好的几年。用母亲的话说,就是没见过比他更体贴更温柔的人,所有的行为都像是在切实履行教科书里的“好男人”的准则。
帅气,体贴,不抽烟,不喝酒,不赌不嫖,顾家,孝顺,上进……于是母亲和她的家人理所当然的被他的演技“折服”。
可惜烂肉终究是烂肉,即使外面被包裹得再好再精致,最后还是会腐烂,直至表皮都被腐蚀。
起先是三天两天不归家,接着是一星期两星期甚至更长时间,每次问起,总有他的理由,应酬、必须、不得不、无法推脱……
被揭穿后跪地痛哭流涕,保证一遍又一遍,发誓自己会痛改前非,甚至还做出一副“改头换面”的模样。
可事实证明,哪有什么痛改前非?腐烂本就是不可逆的过程,无非是再覆上一层假面,掩藏得更深罢了。
之后的一年,美其名曰职位调动,升职加薪,为给母亲和自己更好的生活而奋斗,实际呢?
离得远了再也无所顾忌,与一群所谓的“好兄弟”尽情吃喝嫖赌,挥霍无度,互相“帮忙”遮掩隐瞒……
以至于等母亲和自己发现真相时,他除了将自己的积蓄挥霍一空,还以他们的名义欠下惊天巨债。
母亲发病后他更是消失无踪,徒留下巨额的赌债和每天凶神恶煞上门催债的债主。
等他所谓的兄弟出面劝和,并委婉提出想让自己“尽孝”,去卖身替他还债时,母亲才知晓,原来一开始的不抽烟不喝酒都是他最低层次的伪装。
母亲后来每天以泪洗面,不断跟自己说着对不起,一遍一遍的责怪她自己,是她被鹰啄了眼,被那人拙劣的演技欺骗,才造成了他的惨状,是她拖累了他……
可只有善良的人才会不断反思自己,真正造成这一切的人说不准还在暗处侥幸,沾沾自喜……
是以刚才,他是真的想杀了那个人,那个不配称之为“丈夫”“父亲”的人,造成一切苦难的根源,为什么还能这么好端端的活在世上?而印象中,母亲最后的面容,除了每天痛苦难过,甚至还在流泪自责。
温热的体温使他意识回笼,微微侧过头,是凌燃毛茸茸的头发在轻扫自己的脸颊。
是怀中的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从绝望的边缘拉扯回来,就像从天而降的天神,知晓了一切的真相,专程来救赎自己。
有些人一出现,只会给别人带来无尽的苦难和泪水;而有些人光是存在,就能给人带来无限的温暖与希望。
贪婪或许是人类的天性,谢清辞眼中有些晦暗不明:这一束光已经出现自己的生命中,那就休想溜走,他只想自私的牢牢抓紧他,只想让他属于自己……
凌燃抚着他的背抚了好久,可越是安抚他的呼吸越是粗重,还把自己越勒越紧,都快要呼吸不上来了,救命!这里有人想要谋杀亲夫啊!
他拍了拍谢清辞的脊背,还是没动静,他只好推推他的肩膀,勉强把他推开来,可是他这委委屈屈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哎呀,怎么觉得这人越来越……像只委屈的狗狗?
凌燃被自己这种想法吓了一跳,勉强挥散脑中的画面,跟他谈起正事。
“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就直接把阿姨接到c市去医治吧。”平心而论,c市的医疗资源也算是全书的天花板了,毕竟文章设定就是以c市为中心。
谢清辞自然同意,母亲和凌燃,已经成了自己还留存在这个世界的意义,他们任何一人出了什么问题,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不过这些话他没对凌燃说,说了他可能会为自己忧心,那些为自己难过的情绪在他脸上出现时,会让他心中饱胀一瞬甚至暗自窃喜,可之后又会迅速转化成后怕和无所适从,就像焰火猛烈灼烧后留下的黑色灰烬,太过消耗自身。
第二天一早,他们陪着穆小雅做了全套全方位的检查,常规的结果在下午就能得到,但真正的重大病症的检查结果,还需要一到两周才能拿到。
凌燃差点沉不住气劝阿姨直接跟他们上c市,正想跟谢清辞商量,就见他眼神一转定定的看着自己,眼中满是疑惑不解,凌燃心中突然咯噔一下……
回程时阿姨面上满是感谢与歉然,不断说着感谢着自己的话语,还让谢清辞带自己去周边游玩观景,谢清辞自然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