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真人不露相,一露出来就是一鸣惊人,顾欣妍真的遇上王子啦,容以深的心沉甸甸的,他看着顾欣妍,顾欣妍一脸的淡定,原来她早就知道黎烨华的背景,他暗自哀叹了声,也恢复了平静,看着心心快乐地飞翔在车之间。
然后,心心自然是上了黎烨华的车,顾欣妍毫无悬念地也被黎烨华抓了上去,韩清婉无奈地笑着上了容以深的车,三车开动离开了医院,带走了人们羡慕的光芒,又洒在了顾欣妍住的小区里。
三辆豪车一开进小区,立刻就轰动了,尤其是那些小孩子,各个都跑过来,跟随在车后,一直到了单元楼下。
顾欣妍知道,以后的生活不会平静,黎烨华不会再隐藏,他会很高调地出现在这里,像狼一样,宣誓着自己的主场和领土,那麻烦就会越来越多,闲言碎语就会如雨后春笋,冒出来。
叶雨泽正在快乐地当着半个男主人,一听见门响,飞奔过去,打开门,首先是韩清婉,“阿姨……”没等他说完,就看见了跟在后面的容以深,叶雨泽怔了,他以为顾欣妍说的三个人是陈菲狐狸王天磊,没想到有容以深,他知道容以深对顾欣妍有着爱慕,不过他并不害怕,容以深是有家庭有妻儿的,这个身份局限着他的行为和思维,所以叶雨泽很快高兴地说,“欢迎容总。”
“不客气。”容以深微微一笑,进了家里。
见后面不再有人,叶雨泽问,“欣妍和心心呢,还有欣妍不是说,三个人吗?”
韩清婉说,“娘俩在后面呢,陈菲不来,是容总和那个小黎,叫黎烨华,你认识吗?”
黎烨华?叶雨泽又怔了一怔,说,“认识。”
心心在车上磨叽了会儿,所以三个人上来晚了。
看见叶雨泽,黎烨华直接无视,牵着心心的手进了家里,把叶雨泽整地有点郁闷,顾欣妍朝他无奈一笑,“谢谢叶经理,辛苦你了。”
叶雨泽嘴巴靠过来低声说,“我巴不得天天这么辛苦。”说完笑着进了厨房。
顾欣妍真是头昏脑涨了,苦涩一笑后看向容以深,见他在自己的卧室就赶紧过去。
容以深说,“我希望你还是来东山吧,你和伯母,还有心心,都需要一个安安静静地生活环境。”
今天李云霞一闹,顾欣妍离开的念头加分了,她不是李云霞,做不出李云霞的事情来,所以后面的生活注定麻烦,她不想自己有闪失,更不想母亲因此出事,唯一能避免的,就是远远离开沈明辉的生活范围。
“前几天,我母亲也跟我说,希望我去东山,你知道吗?我母亲的家乡就是东山的云屏镇,哦现在叫云屏县。”
容以深一听激动起来,“云屏镇,2000年之前是叫云屏镇的,真是太巧了,我父亲应该算是云屏镇的人。”
韩清婉听见了,快步进来,“容先生,你父亲是云屏镇的?”
容以深赶紧说,“是啊。”
韩清婉激动起来,“那你有没有听父亲提过,云屏镇的一些人和事?”
容以深惋惜起来,“父亲得过病,失去了大部分记忆,尤其是家乡的这一段。我大学毕业后来东山市就是为了找回父亲的记忆,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还是想不起来。”
“那你没有带上他到镇子里走一走,也许遇见曾经的老人。”
“也去过了,没人认得他,毕竟他离开时,才十来岁,再加上他不记得自己真正的姓氏,容这个姓氏是我姥爷的姓。”
“这样啊。”韩清婉很是失落地说了声。
容以深就又赶紧问,“伯母,你是不是想要打听故人,那你告诉我,我马上安排人打听。”
韩清婉哀叹了声,轻声说,“其实,也没有什么故人了。”
顾欣妍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母亲在她心里一直是个谜一样的人,难得她今天露出一丝端倪来,“妈,你就说说吧,也许,容总真的能给你找到呢?”
“阿姨说吧,我给你找。”黎烨华出现在门口。
韩清婉愣怔了下,随后淡淡一笑,“好吧,多少年来,我没有提起过,也该是说说了,也好让珠儿知道一些事情。”
回到客厅坐下来,韩清婉开了口,“其实,云屏镇只能算是我父亲的家乡,我是在北京出生,北京长大的,一生中,只回过两次云屏镇,一次是六岁那年,1949年的六月份,第二次是20岁那年,是1963年的四月份,那一次回来只呆了一天一夜,然后去了云南,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韩家在云屏镇上,算得上是有钱人家,虽说底蕴不厚,但也有了三代的基业,所以父亲有资本上学,又因为成绩很好,考到了北京大学,认识了低他一届的母亲,俩人大学一毕业就结了婚,婚礼上遇见了云屏镇云家的大少爷,大父亲三岁的云大少爷早已经结婚,他的妻子,是母亲一个远房表妹,俩人有了两个儿子,三岁的皓轩,一岁半的皓然,俩兄弟长得特别像,走出去一看就是亲兄弟俩,蚱蜢一看,还有点双胞胎的感觉。
云家和韩家虽说在生意上卯足劲竞争,但俩家还算是和睦相处的,再加上女主人又是表姐妹,所以俩个人也成了好朋友,俩个人又相互扶持着把家里的生意做到了北京,后来又一起出钱,买下了一套公馆,住在了一起。
原想着俩家人一直这样相处下去,可就在北京解放前夕,云大少爷带着妻小突然决定回云屏镇,走时也曾邀请我们回去,可外婆不愿意离开,而母亲又不能把外婆一人留下不管,所以我们没有回去。
直到五月份的一天,父亲急匆匆回来,说要带我们回云屏镇,父亲说,就算母亲不回去,也要带着我和弟弟回去,母亲不得已答应了,这就是我第一次回云屏镇。
回来后才知道,云家满门二十八口人,除去皓轩,都在一夜之间被烧死在云家大院里,皓轩之所以能幸免,是因为当天傍晚下学堂时,跟着我二叔家我堂弟来了韩家,被我奶奶留了下来,说是第二天一早一起去学堂。
皓轩就在韩家住了下来,看见呆呆傻傻的皓轩,我心里很难过,所以大部分时间陪在他身边,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天,父亲带着皓轩出去后,俩个人谁也没有再回来,两个月后,心神俱疲的母亲带着我和弟弟准备返回北京。
可刚走到镇政府大门口,就遇见两伙人打仗,我弟弟被榴弹……打中,来不及抢回他,就被人群裹挟着出了镇子,等到战火停歇返回去,门口的战乱场面已经清扫干净,一大堆尸体里,没有了弟弟。
原本爷爷奶奶就不同意父亲娶母亲,父亲出事后,弟弟是云家唯一的长房长孙,所以死活不让母亲带走,但母亲强悍地带着弟弟离开了韩家,却没想到弟弟……死了,爷爷奶奶认为是母亲害死了弟弟,把母亲赶出了韩家。
回到北京后,看见病重的外婆,母亲的心结更重了,没过几天,外婆也走了,母亲一下子昏了过去,叫来大夫,才知道母亲肚子里有了孩子,那几个月,母亲总是摸着肚子露出轻轻地笑来,到妹妹出生后,母亲再也没有笑过,变得比之以前更加郁郁寡欢,尽管我才七岁,我也明白,母亲想要的是弟弟,因为她同样认为弟弟是她害死的。
病体缠身的母亲在那样艰苦卓绝的环境里为了我和妹妹坚强地活着,直到把我送进北京大学,在半年后的除夕之夜,离开了我和妹妹。为了不辜负母亲,再怎么苦,我咬牙坚持着留在北大,还供养着妹妹上学。
可是,我和妹妹,还是躲不过出身黑五类的命运,和同样出身的十几个学生被迫离开学校去往云南,路过东山时我去了云屏镇,想再看看爷爷奶奶,却只是看到了一座大大的坟丘,是爷爷奶奶,二叔二婶,三叔三婶,堂弟堂妹们,一共十一口人的一个大墓穴。
原来,当年我和母亲离开云屏镇后的半个月,韩家同样遭遇了和云家一样的大火,十一口人无一幸免地被烧死在宅院里,就这样,云大少这一脉的云家,我父亲这一脉的韩家,在云屏镇上消失了。”
顾欣妍抱住母亲泪流满面,难怪母亲从来不提她的一切,如此悲惨,又是谁能提得起、敢提的。
容以深哽咽着问,“那伯母的父亲,一直都没有消息吗?还有云家的皓轩伯父,哪怕是……去世?”
韩清婉凄婉一笑,“去了云南三年后,意外地见到了皓轩,才知道父亲和他的失踪,是父亲为了送他回北京他的外婆家,一到外婆家,父亲就走了,还嘱咐他外公外婆婆赶紧带着皓轩离开北京,所以他们在第二天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北京,再也没有回去过。
十年后,长大的皓轩去了一趟云屏镇,知道了韩家人也和云家人一样的遭遇后,马上离开了云屏镇,也没再去。所以,我的父亲究竟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没有回来云屏镇,而且杳无音信,这都成了一个谜,只有见到本人才会知道。”
“那个云皓轩呢?”黎烨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