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的手指落在这行字上,下一秒,壁画上的字迹又缓缓转变。
在今天,圣蝉终于诞生了。
贪婪轻声叹息,那双眼睛缓缓睁大,从其中满溢而出晦暗的情感,其中只有纯粹的渴望。
“圣蝉……”
男人低低地沉吟着,大门却在这时打开,实验员的身影重新出现,他抱着刚刚的记录,说道:
“贪婪大人,我觉得我还是需要记录……”
紫发男人缓缓转过脸,望向来者,被那双银眸凝视的一瞬间,实验员连呼吸都凝滞下来,沉默片刻后,在实验员满身冷汗的僵直下,贪婪迈开脚步,重新露出那面壁画。
“谢……谢谢您。”
实验员哆哆嗦嗦地走近,他刚想重新记下那行字,却突然发现:
“壁画上的预言……好像变了?”
男人百思不得其解起来,但刚刚那个犹如一道幽影般的身影早已离开,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去询问贪婪刚刚究竟看见了什么,实验员沉默片刻后,最终还是选择划掉了刚刚记录下的一个字,接着记下新出现的壁画。
“旧神将逝,新神受冕……”
他的笔刚刚写下这行字,突然沉默了。
……这是他能写的东西吗?
他只是来这里上班而已啊!
实验员呆呆地看着自己写下的这行字,当意识到这是何等忤逆的言语时,他吓得差点摔了笔就发出一声尖叫,男人望向面前的o-09-io-真理的代价时,眼神就已经完全染上了一丝彻彻底底的惊惧。
然而o-09-io-真理的代价并没有理会实验员的心情究竟有何等悲痛,在壁画上浮现的字迹仍然在继续,独特的、在不知道多少前的旧王朝灭亡时使用的古语言犹如跨越过千百年的预言一般,在壁画上凿出深深浅浅的痕迹:
【旧神将逝,新神受冕。
支柱将倾,高塔将彻底倾塌……
直到……】
当预言写到这里时,壁画上的字迹突然凝滞下来,接着之后的字迹被莫名的污浊覆盖,非常的谜语人,非常的欠揍,非常的过分。
实验员看得目瞪口呆,他在这里继续守着,在意识到壁画的污渍无法去除的那一刻,破罐破摔的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上报消息。
而在房间外,紫发男人走出实验所,他抬起脸,看着天空中的一轮皎月,沉默片刻后,贪婪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轻声道:
“生日快乐。”
被锁链层层禁锢的怪物
同一时期,在a区另外一边的收容室内。
一层又一层的锁链将一个庞然大物悬挂在房间内,一条条锁链贯穿它的身体,将对方牢牢困死在房间内。
一位一头灰蓝色长发,身穿白大褂的男人从走廊的另一侧走进实验室内,今天是这个月对面前这个污染物的第三次研究,每一次尝试对其“解剖”时,实验员总会在这个过程中遭遇到不可理解的恐怖袭击,若不是对方身上缠绕的锁链,恐怕当这个怪物第一次出逃的那一瞬间,整个实验所就已经毁于一旦。
监管室的牢门打开,一位手中拿着武器,另外一只手拎着“饲料”的猎人从门外走入其中,即使之前已经亲眼目睹过这个怪物的模样,但他在这一次不得不靠近对方时,却仍然会感到自己心中在不断尖叫着恐惧。
面前的庞然大物没有任何反应,仿佛陷入了沉睡。它就那样被锁链贯穿着身体,悬挂在高空中,犹如一个纯黑色的巨茧,从它体内涌出的血水一点点溢满了地板,导致以它为范围的整个房间内都布满了类似于血色布带般的痕迹。
而他今天的任务,是获得那些血迹中的一部分,无论用什么方法。
在逐渐靠近对方的过程中,猎人感觉地面正在颤抖,空气中传来沉闷的呼吸声,然后他突然意识到是自己在发抖、喘息,明明对方没有丝毫动静、以至于显得毫无声息,但他就是害怕、恐惧到无法控制地发抖。
“u-85号猎人。”实验室内目睹这一切的蓝发男人说道,联络器将他的声音毫无延迟地传入对方的耳中:“开始你的工作。”
u-85猎人的牙齿在发颤,他望着面前这通体漆黑,身上覆盖着层层鳞片,看似美丽,却在边缘处同时生长覆盖着层层触须,在体表下方有类似于爪足般的东西窸窸窣窣地划动鳞片发出奇异声响的怪物,只感觉自己的大脑正在缓慢融化。
它的背后甚至生长着数对羽翼,那庞大、漂亮,覆盖着层层叠叠犹如梦幻般羽毛的羽翼足有五只——两对翅膀正将它的上半身包裹起来,而那只残翼则垂在左侧,数条血色的布带缠绕在那只残翼上,犹如包裹工艺品的包装。
但在那几对羽翼的背面,羽毛的缝隙之间,却有一只只半透明的虫子从羽毛的掩盖下钻出,发出奇异的声响。
它的外表看上去漂亮、神圣,然而当仔细看去时,其他人才能看见隐藏在那副圣洁下的邪恶,犹如一尊祭坛上的神像,只有当为其献上祭品时,才能知晓对方回赠的是何等恐惧。
而就在这样空旷的房间里,这个怪物被锁链悬挂在高空,在逐渐靠近它的过程中,猎人甚至还能听见隐隐约约地、从很遥远的方向传来的圣歌般的吟唱声。
这是个怪物。
猎人想,已经有几十个猎人死在它的手里,而他们甚至没能完成最开始的任务。
他的双腿犹如灌了铅般沉重,迟疑地不敢上前,耳边却在这时传来敲击声,是蓝发实验员伸出手指,敲了敲面前的玻璃。
“开始你的工作。”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