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恳求您,请让我保护您。”
舒莫看着面前的人,他刚想摇头,贪婪就接着说道:“就算您拒绝,我也会守在你的身边。”
……这跟耍无赖有什么区别!
舒莫瞪着他,贪婪却表现地很顽固:“如果没有人守在您的身边,那么下一次遇到袭击时,您该怎么办呢?”
“他们还会再来,你可以尝试信任我,舒莫。”
贪婪抬起脸看着他,他勾起唇笑了起来:“只有我能保护你。”
看着他的眼神,舒莫的脑中突然划过一句话:贪婪是一条足够听话的狗,你可以好好利用他。
“……可我什么都不能给你。”
舒莫说:“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贪婪对着他伸出手,舒莫犹豫了一瞬后,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他甚至不知道贪婪为什么选择跟着他,这样的关系让舒莫感到迟疑。而男人却显得异常满足,他一瞬间将舒莫的手死死握紧,却又因为察觉到舒莫不喜欢这种举动在之后又缓缓松开,片刻后,男人心满意足地说:“您永远不知道您对我多么重要。”
“您救赎了我,所以,我想跟在您的身边。”
“这就是我的心愿。”贪婪说道:“是您满足了我的心愿,而你无需为此感到负担。”
是这样吗?
只需要接受就好,不需要去思考为什么,也不需要为此感到负担?
舒莫望着面前的人,沉默片刻后,青年叹了口气,他试探着伸出手,贪婪就眨着眼睛贴了上来,将头发抵到他的掌心下。
男人的发丝很软,舒莫微微皱着眉,最终还是轻声说道:“如果你需要什么东西,我会尽量满足你。”
“……好吗?”
贪婪看着他,有些受宠若惊地眨了眨眼睛,接着,对方眯起眼,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最后,男人露出了一个微笑:“好。”
在他们相互对视的时候,无人知晓的地方,舒莫手中握着的书本边缘划过些许粘稠的液体,一滴滴犹如沥青般滑过后,那些细小的触须宛如在空中捕获到了某种无形的东西一般,心满意足地回到了书页之中。
像是某种东西捕获到了食粮和饲料,在缓缓吞噬后发出了一声不存在的饱嗝,那些粘稠的液体缓缓向着书页内部流淌,在握着它的主人察觉到之前恢复了原样。
【多谢款待。】
书页内部缓缓浮现这四个大字,然后悄无声息地消散。
宽敞的实验室内,除了冰冷的机器以外只剩下所长一个人的身影,他的座椅都比其他人的椅子宽大一些,男人坐在自己的专属座位上,伸出手揉动着自己的手指,仿佛一匹正在小憩的雄狮。
他就算在这个时候,也没有摘下自己的手套。所长伸出手,将自己的一头灰蓝色长发扯开,任由其披散在自己身后,形成一片雾般的灰蓝色,那上面的光泽灰暗不一,黯淡却又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仿佛连光线都被其淹没。
他慵懒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天花板上传来了清脆的哒哒声,却是一只小蜘蛛在飞速朝着这个方向靠近,接着落到了所长的肩头上,在摇了摇身子后,便一路攀爬到了他的脸颊上,趴伏在男人的鼻梁上后,匕修抖了抖身子,缓缓钻回了所长的眼眶里。
“就这么来我的实验所里游晃,还搞脏了我的地板,也太有失礼仪了。”
男人松开手,将那只金色的眼睛转动一圈,将其固定好之后,所长伸出手在桌面上随手拉出了一排文件,拥有一头灰蓝色长发的男人撑着脸,拿起文件翻开了一会后,就仿佛从其中随机挑选了一个幸运儿一般,所长的手套点在画像上,他勾起手指用力敲打着桌面,在实验所外就缓缓响起了一道脚步声:
“大人,您召唤我?”
“审判所的一些主教,很失礼。”
所长将画像甩在桌子上:“你们去教导一下他最基本的礼仪课程。”
一只枯槁的手从阴影中钻出,缓缓拿走那封画像后,对方将其撕碎了咽下去,接着再次询问道:“……我需要留下活口吗?”
所长没有回答,嘶哑的声音告退一声后便转身离开,伴随着奇异的嗡鸣声和沉重的呼吸声,那道声音越来越远,接着彻底消失。
所长将手插回兜里,却突然触碰到了什么。他伸出手,就从口袋里抓出了一把大小不一各式各样的骰子,有些骰子上还沾着血。
这其中大部分的骰子都是绿色,而有一颗骰子的颜色更是漂亮的浓绿色。所长端详着手里的东西,在这一瞬间,他似乎听见了吵成一团,隐隐出现的哭泣声和求饶声,那些啜泣连成一片,凄惨地让人心生怜悯。
在安静的实验所内,男人听着耳边的哭声,他面无表情把玩了一下骰子,在对其失去兴趣后,所长伸出手,就将他们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这一个晚上就这样平静地度过,舒莫终于睡了一个好觉。他站起身换好衣服,因为身体原因,男人睡觉总是睡得很沉,并且会梦见很多奇怪的东西,例如昨天晚上他就梦见有人站在他的门前叫了一晚上他的名字,并且到现在还没有离开。
这一定是错觉吧。
舒莫想,这年头的噩梦还真的有够稀奇的。
他坐在餐桌前,刚准备做一份简单的早餐,却在拉开椅子的那一瞬间,突然听见了门口传来的……敲门声。
“舒莫大人。”
悦耳的声音从门后传出,那一瞬间,舒莫整个人完全僵住,他的手里还端着盘子,背后却已经满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