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原本整洁的衣物此刻沾满了黑色的污水,变得脏兮兮的,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无家可归、可怜巴巴的小狗。
而魏璎珞被一众看热闹的宫人死死的挡住了,完全无法向前走去。
“该死的贱婢!”那名秀女气得咬牙切齿。
“我这身香云纱可是专门派人从江南采购回来的,就是为了今天的殿选而精心准备的。现在可好,你把它弄脏了,难道想让我穿着这身脏衣服去面圣吗?”
她瞪大双眼,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似乎随时都会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奴才真的不是有意的。”吉祥害怕极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一边哭一边手脚并用地爬过来。
她慌乱地从怀中摸出一块干净的手帕,试图帮乌雅青黛擦拭鞋面上的脏污。
“滚开!”乌雅青黛满脸都是嫌弃和厌恶,抬起脚狠狠地踹向吉祥。吉祥出一声惨叫,整个人翻滚出去。但她挣扎着爬起来,继续用膝盖跪着,不断磕头认错。
“贵人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吉祥哭得声嘶力竭,额头已经磕得淤青流血,但是她不敢停下来,因为乌雅青黛还没有原谅她。
乌雅青黛看向大宫女,眼中闪烁着狠厉和挑衅。
“你说我该饶了她吗?”乌雅青黛的声音带着丝丝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周围的宫女们虽然与吉祥相识不久,但是她们都是心地善良之人,看到吉祥如此悲惨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怜悯之情。
然而,她们不敢轻易开口求情,生怕自己也会受到牵连。此刻听到乌雅青黛的问话,众人都将目光投向大宫女,期盼她能够站出来为吉祥求情。
然而,魏璎珞深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宫女在宫中久居,对于这种场面早已司空见惯。
而且,她清楚地明白,乌雅青黛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吉祥。如果有人胆敢求情,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所以,即使大宫女内心同情吉祥,她也只能选择沉默不语。
她们自身都不敢为吉祥声,像大宫女这种在宫中历经世事、深谙世故的精明之人,又怎么可能仅仅为了一名普普通通的小宫女,而去开罪未来极有可能成为皇帝嫔妃的秀女呢?
果不其然,大宫女满脸堆笑地赔着不是:“乌雅小主,这些丫头都是刚刚入宫不久的宫女,一个个笨得厉害,您要是觉得生气,打骂都随您,千万可别因此伤了自己的身子!”
众多宫女听闻此言,有的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情,有的则怒视着大宫女。随后,她们都把嘴巴闭得更严实了。毕竟,人人都很明智,连大宫女都不敢去做的事情,她们更是不敢贸然行事。
在这个时候,也许只有那些与吉祥地位相同的秀女,才有可能站出来为吉祥说话了。
“乌雅姐姐。”一个略带胆怯的声音传了出来,“她也不是故意的,您就饶过她吧。”
……竟然真的和前世的情景毫无二致?魏璎珞想那处理起来就容易多了。
开口为吉祥求情的陆晚晚——自己前世为数不多的盟友,容貌秀丽,远身旁的各位佳人。尤为难得的是,她那眼神流转之间所流露出的柔弱姿态,恰似西施一般,令人心生怜爱。
然而,这里是后宫。能够心平气和地欣赏另一个女人美丽容颜的女人,少之又少,眼前这位名叫乌雅青黛的秀女,绝对不在此列。
“陆晚晚,闭嘴!”她猛地转过头去,怒喝道,“我又没问你!”
陆晚晚缩了缩肩膀,看上去似乎被她的气势给吓到了。
这时,她身旁的纳兰淳雪拉了拉她的袖子,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你真是的,为了一个不懂事的小奴才,犯不着和乌雅姐姐置气。”
陆晚晚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看到陆晚晚被自己的一句话给喝退,乌雅青黛愈得意,再次将目光投向吉祥,眼中闪过一抹凶狠的光芒,脸上却挂着甜美的笑容,说道:
“哼,原来是刚入宫的小宫女,怪不得这么没有规矩!既然弄脏了我的衣裳,那就用你这只手来赔偿吧!”
说完,她抬起一只脚,重重地踩在了吉祥的手背上。
剧烈的疼痛瞬间袭来,吉祥疼得冷汗直流,眼前一阵黑。她又不敢躲避,只能趴在地上,不停地哭喊着:“好疼,好疼啊!主子饶命,求主子饶了我!”
忽然,手背上的疼痛消失了。
与此同时,周围传来一片吸气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吉祥茫然地抬起头,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过了好几秒钟,她才看清眼前的状况,也忍不住和旁人一样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魏璎珞不知在什么时候,终于挤了过来,站在了她的身旁,手里正握着一只脚——那是乌雅青黛的脚。
“乌雅小主。”魏璎珞低着头,恭敬地说道,“请您高抬贵脚。”
乌雅青黛站在上方,看着魏璎珞,脸上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你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宫女,也妄图让我手下留情?”
说完,她上下仔细打量了魏璎珞一番。前面已经提到过,她向来不是那种能够欣赏其他美女的女人,一丝嫉妒的神色在她眼中一闪而过,接着笑道:“倒也不是不能商量,你来代替她,如何?”
“小主想要奴才的手,奴才自然是心甘情愿双手奉上。”就在众人都以为魏璎珞要遭殃的时候,却听到她话锋一转。
“只不过,奴才是皇后娘娘宫中的大宫女,此次特地前来传唤各位秀女。皇后娘娘心地善良,怕是容不得奴才受半点儿委屈。”
乌雅青黛皱了皱眉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其他秀女。
她自己本就是个喜欢在背地里使坏的人,所以总觉得其他人也跟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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