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担心地拉住他,在这短暂的几秒钟内,魏赫已经戴回他那副傲慢的面具:“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人也完全搞得定,没有发生过的事说的再真也还是没有发生,他们搞不倒我。”
他反客为主地拍了拍周清的胳膊:“玩得开心,好好享受你的假期。”
像个体面的成年人,但是不像魏赫。
周清看着夜空。
……
紧握的手传来温热的触感,皮肤相贴感觉如此亲密。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和人打架被这人生气地拉起来拽回家,到后来父母出事,在放声大哭的时候被他搂进怀里。为了供自己上学断了条腿的哥哥,得知自己辍学时扇过来一巴掌。在逐渐畸形的情感暴露之前的那些日夜里,狭隘的出租屋两人只能挤在一张床上,旁边的人已经睡着,许慎珣在被子里想着身边的人触摸自己。
那些过往无可替代。
跌跌撞撞扶持着、付出了那么多代价,除了彼此再没有人能明白他们舍弃了多少东西才走到今天,
所以为什么。
斑斓的焰火映在周清的眼睛里,光怪陆离的色彩将俩人包裹其间,变幻的色彩像是没有人能解释的谜团。
装作不知道好像就能维持一切都和过去一样。
他看烟花,许慎珣转头在看他。
看他在自己身边想别的男人。
第22章春
许慎珣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与众不同的。
他家生活在一个普通的老式家属院,妈妈是教师,爸爸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饭店。家里条件在当地不算多优越,但也绝对算不上穷。父母的经济水平一般,长相也平平,但是却生出来了一个相貌头脑都异常出色的男孩。
许慎珣是听着这样带着惊讶的赞美长大的。大人都觉得小孩子不会有像成年人那样严苛到近乎残酷的审美偏好,其实不是,在幼儿园的时候因为长得像广告里那种小孩一样可爱,许慎珣的人缘就是最好的。许妈妈一开始还觉得很有趣,过年过节就拿这件事出来到亲戚面前当笑话讲,慢慢的她就发现不对,许慎珣的朋友总是在不断的换。她找了个时间耐心地问许慎珣这是怎么回事,许慎珣说:“反正他们都想和我玩,我就都试一试,才能挑出来对我最好的那个。”
许妈妈有些哭笑不得。她告诉儿子,别人对你好,你也要对人家好才行,不然你最后挑出来的人,人家也未必会愿意一直陪着你呀。
许慎珣闷不吭声。
他还在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不一定所有事都要跟爸爸妈妈吵架,自己的想法只要自己觉得对就行了。所以他哦了一声,继续去玩他的积木。
不愿意就再换一个呗,年幼的许慎珣想,反正他也不是一定需要朋友。那个时候他已经学会跟爸妈讲条件,只要表现好,譬如考到他们希望的名次,爸妈就会奖励给他想要的东西。
求助爸妈是因为他们是大人,而他是小孩。在这个意义上,许慎珣觉得他可以解决所有自己的问题,是一个独立的小男子汉。
就这么一路顺风顺水长到十岁,因为学习进度太快,许慎珣跳了两级。离开了同龄人,他逐渐开始独来独往,许妈妈对此表现出了十足的担心,一到周末就想让他出去找朋友玩。许慎珣觉得很烦恼,大人总是很奇怪的,但是说又说不通。
这对奇怪的父母在三月的某天带了一个男孩回来。
或许不能称之为男孩,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抽条,接近于少年的体型,比许慎珣高出了一个头。但是另一方面,他又瘦骨嶙峋,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将那双眼睛衬托的又黑又亮。
“这个哥哥从今天之后就要跟我们一起生活了。”许爸爸对许慎珣说,他站在妻子旁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妈妈之前应该有跟你聊过。”
确实聊过。
许妈妈之前给许慎珣做了一些心理建设,讲这几天会给他带一个哥哥回来跟他作伴,又说了一些这个哥哥身世如何如何可怜的事。同时再三跟他保证,哥哥来了之后也不会忽视他,爸妈之前怎么对他的,之后也一样。
“我不需要有人给我作伴。”许慎珣拒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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