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好气地瞪他,孟茹拖长了声音:“巧克——力……”
“五块!”还没抹干净眼泪,孟博超已经抬起一只手,比出一个巴掌。
“切,显摆你会数数?!”打落伸过来的小胖手,孟茹撇了撇嘴,忍不住又笑起来。
爸妈带着凌波回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虽然很想看看伤口清洗后变什么样了,可看看凌波的表情,孟茹也不敢多话。
只听得爹妈说幸好去了福利院的小诊所,要不然那些扎进伤口里的毛、灰都洗不干净,只能用镊子一点点地拔拉出来。又用碘酒清洗了两遍,可惜狂犬疫苗只有防疫站才有,所以明天还得去防疫站打疫苗。
听着他们商量明天请假的事儿,孟茹只是看着凌波。瞧她那没精神的样儿,刚才一定很疼。
往前凑了凑,她问:“姐,很疼吧?”却不想凌波一挪身,把脸转到另一面去,根本连看都不看她。孟茹眼珠一转,看没人注意他们这边,心里安稳了下。
其实,就算被人看见也不算丢脸,反正都没外人。
拿定主意,她又往前凑了凑,虽然凌波仍然不理她,她却似玩上瘾了似的,跟在凌波身边转来转去也不嫌累。就是被撵着睡觉了,她也紧挨着凌波,虽然看不到凌波的脸,她也照样在她背后耳朵边吹着气,小声絮叨着说个不停。
“姐,你还生我气啊?其实你生我气生得好没道理耶!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呀!你想想,要是不告诉我妈,你屁股上的伤口发炎,就会流脓,黄了巴唧的那个难看。最后烂成一个大窟窿,流啊流啊流个不停的脓水,多恶心啊……”
是够恶心的。凌波的身体身体微微颤动着,不知是被她打动了还是被吓到了。就连坐在炕桌边算帐的温雅苹都直翻白眼。这孩子,不睡觉,尽说吓人话!有心教训她下,可看看微笑的孟建国,便摇摇头由着孟茹胡说去了。
“还有啊!你不打疫苗,就会得狂犬病。得了狂犬病就会变疯子,变成疯子以后就会咬人,咬着咬着就会变狗,落地爬,还浑身长大黑毛……呀!疼,疼……”
呲着牙,孟茹瞪着狠狠掐着她胳膊的小手,忍住没反抗。
“我不全是胡说八道吓你啊!”要不要拧得这么狠啊?
抬起头,看着已经转过头来用亮晶晶的眼睛瞪她的凌波,她委屈地颤声道:“姐,你下次再拧人不要只拧那么一点儿肉好不好?真的很疼的。”
虽然被拧得很疼,可能这样和好,疼点儿也值了。
“好了,别胡闹了。还不快睡。”温雅苹嗔着,顺手拉了灯绳。屋里一下子暗了下来。
黑暗里,一只手自身后伸了过来,轻轻地揉抚过她刚才被凌波拧得生疼的手臂。
勾起一抹笑,孟茹往后靠了靠,轻喃着:“妈妈的味道真好闻……”
“快睡了!”温雅苹嗔了一句,可手下的动作却越来越温柔。
第二天,凌波没有上学。一大早,只有孟家两兄妹出门,还真是不那么习惯。就连一向粗心大意的孟博超都在门口呆了两秒,又转身在裤兜里掏了半天,才拿出一块几乎半融的小淘气递了过去。“小波姐,一会儿打针疼你就吃这个吧。”
眉毛跳了跳,孟茹看着凌波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的尴尬表情,只觉得好笑。
到了学校,继续入学以来讨好老师,争做第一受欢迎学生的大业。话说,孟茹现在才发觉自己原来也有讨好人的本事,而不是像前世一样硬梆梆的脾气不知变通。
或许,是因为借了年纪小的皮囊,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用天真可爱来形容的缘故,不管说多肉麻的话都不觉得丢脸呢!一连几天下来,还真的很得老师的喜欢。
不过,不管是什么地方,竞争都是很大的。目前的竞争目标显然就是李欣然外加一个陈子宣。
陈子宣那个美正太还好,虽然很得老师喜欢,却没有明显的讨好行为,属于不争名好利自然就得到老师喜欢的孩子。可李欣然,不知是不是家学渊源,天真可爱的笑脸后居然颇有手段。几天下来,明显在邹蓉心里成了个既乖巧又认真的好学生,还成了邹蓉教的语文课代表,而孟茹只混了个思想品德课代表。这算是表扬她三观很正,还是表示她和邹蓉关系还是没变牢靠?
有些郁闷,尤其是被白小雪堵在门口的时候更是觉得很郁闷。算了,看在人家表现得很愧疚的份上,还是好好回答问题好了。
“白姐姐,你不用太担心的。虽然我姐受了点罪,还要去扎针,挺疼的,但你们是那么好的朋友,她一定不会怨你的……”
耶!难道她又不自觉地带了刺儿?怎么这个眼神看她。
皱着眉,孟茹转回班里的路上,无意中听到邹蓉的声音。
“是啊,我正想着下星期选出班干部呢!这几天,我也仔细观察了这些孩子,觉得有几个还是很有责任心的。我想出一个名单,然后让同学们自己选出心目中的班干部。”
“学生自己选?邹老师还真是民主。”轻笑的声音带着一些矜持的感觉,孟茹一听就听出是教他们数学的孙老师的声音。
明明是那样温善的声音,却在邹蓉笑着告辞后,一声冷哼。“当这是美国大选吗?还民主呢!新人就爱搞怪……”
偏了下脑袋,孟茹悄悄后退。退出门后又加重脚步,快步跑了进来,一拐弯,差点和孙老师撞上。
“啊,”看着扶着眼镜瞪她的孙老师,孟茹低头认错,“对不起啊,孙老师。”垂下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