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道:“老夫万分痛心疾首,作为父亲,老夫想说那外室的嘴信不得,可作为臣子,老夫相信顺天府不会胡乱断案。”
“我不会审问、断案,去顺天府也就是跟着单大人体会体会衙门事宜,”徐简清了清嗓子,“现在单大人不在,我想到什么问什么,国公爷也配合些,有什么答什么,都好交差。”
英国公窥了圣上一眼。
见圣上对徐简这“应付交差”的态度没有一点不满,他也只好答应下来。
“国公爷对那外室的事儿清楚多少?”徐简道。
“听说有那么个人,还生了个儿子,阿骋提过想接进府里来,老夫拒绝了,”英国公道,“老夫没见过她,也不了解她的事情。”
徐简佯装好奇:“孙子都没有见过?”
“没有,”英国公摆手,“老夫又不缺孙子,没得去见外头的女人生的。”
徐简心里讶异一闪,面上却没有露出端倪来。
以他们现在获得的讯息来看,英国公与王内侍必然有联系,走的是一条道。
既然都以李汨为主,英国公真的会对李汨的儿子没有一丁点关切之心吗?
若说英国公被瞒在鼓里……
徐简更相信被瞒了的是朱骋那个拎不清的。
“您既不知朱四夫人的状况,今日为何让长媳对她下手?”徐简又问。
英国公连连摆手:“这就冤枉老夫了,老夫断然没有指使谁动手,是她一根筋想要帮人却办了坏事……”
“帮谁?”徐简问,“帮朱四夫人,还是朱骋?”
“你这话问的,”英国公皱起了眉头,语气也透了些急切,“阿骋惹出来的破事,家里其他人都不清楚!老夫不知道,老夫其他儿子、儿媳也都不知道。”
话音才落,徐简又接了一问:“您认得王内侍吗?”
英国公怔了下,没有立刻答,整个肩膀绷紧了些,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哪个王内侍,姓王的公公那么多,老夫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位。”
他没有答,但他的答案,随着这般欲盖弥彰的反应,已经明明白白展现了出来。
圣上打量着徐简。
这小子果然是有些能耐。
嘴上说着不懂问案子,上来又虚晃两枪,但真出手时又狠又准,直刺红心。
徐简试出了答案,也就不再绕圈子。
“朱骋勾结李汨的内侍王公公,朱四夫人发现状况,惨遭下毒,王公公为与朱骋加紧合作,派出干女儿做了朱骋的外室,据她所言,孩子并非她亲生,而是王公公交托的,从五官辨认恐是李汨儿子,此番王公公指使朱骋挖老实巷的金砖,没想到只挖出来两箱禁书,金砖不翼而飞,办事的李元发为此寻朱骋要说法,不想意外身亡。”
徐简说着与圣上拱了拱手:“顺天府如今就查了这些。”
圣上一瞬不瞬盯着英国公。
英国公忙起身:“竟、竟与那李汨有关?圣上,老臣不知情、老臣完全不知情,骋儿那个不肖子……”
“是吗?”圣上的声音里,怒气重新聚集着,“只查到这些就急着割席了?不缺孙子,也不缺儿子,朱倡,你以为舍一个儿子,今天就能过关了吗?”
噗通。
英国公再一次跪倒在地。
这一次,他抖得比先前还厉害。
“老臣说的句句都是真话,老臣与李汨绝无半点干系,”英国公没有放弃,“若您说李汨身边的王内侍,先帝年间,老臣应该是见过他的。
可也就是认得个人,若说老臣与他勾结,断然没有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