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鸣竹:“此刻想来,倒不似假话。”
朝轻岫:“既然不在家中,那曹掌柜可知道耿掌柜那些日子都去了什么地方?”
曹鸣竹深吸一口气?,露出下定决心之?色:“事到如今,我也?不瞒朝帮主?,当时曹某派了人监视老耿这边,看到她出门后就?远远跟了上去,发现老耿不过是?自己一个人骑着马到处闲逛,也?就?没当回事。若非今日之?事,我大约只会以为?她是?出门散心。”
说到此处,曹鸣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向着朝轻岫一礼:“我怀疑老耿截取了一大笔钱财,又将钱款挪作了私用,导致外人来杀她灭口。此事本?该告知六扇门一句,只是?他们那边一旦查出的结果?,必定会上报朝廷,说不准还会公示天下,死者为?大,我与老耿共事一场,又都是?帮内姊妹,她如今已然不在人世,我不想叫她名声蒙尘,也?不想让不二斋的声誉受损。”不等朝轻岫开口,又道,“在下曾听老王夸过朝帮主?义气?深重,若是?朝帮主?能帮我查清此事,曹某日后定有所报。”
她口中的老王自然是?郜方府的不二斋掌柜王占定。
朝轻岫同样站起身,客气?回应道:“奉乡与郜方府本?来就?是?邻居,原该守望相?助,只是?我已经应了杨捕头,说要去涌流湾那边……”话音未落,瞧见曹鸣竹失望的神色,笑道,“若是?曹掌柜不介意,横竖城内没有宵禁,咱们且为?此忙上一晚也?无妨。”
她说话时明?显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重蹈穿越前的覆辙。
——加班是?一种习惯,朝轻岫不想沉迷,奈何总能被预料之?外的案件卷入其中。
之?前曹鸣竹派人跟踪耿遂安的记录还在,朝轻岫叫她拿了过来,翻开细看。
根据纸上的内容,耿遂安请假那段时间时常出门,不过大多只城内转悠,而且基本?都只在松风亭街与活鱼巷附近活动。
朝轻岫:“不知曹掌柜如何看?”又道,“我初来乍到,既不了解奉乡城,又不认得?耿掌柜,就?算她行动当真有异,怕也?无从察觉。”
曹鸣竹露出一个甚是?无奈的神色:“莫说你,我跟老耿也?没那么熟,除了公事外,私下里基本?没什么交往。”
朝轻岫:“耿掌柜在奉乡多年,总该有些相?熟之?人才是?,不知她平日谁来往多一些?”
曹鸣竹:“她在斋中倒是?是?有几位心腹。”又道,“不过此刻已经酉末了……”
酉末也?就?是?晚上七点。
朝轻岫:“既然天色已经不早,那耿掌柜的心腹们应当正好在家,咱们可以过去拜访。”
作为?隔壁城的帮派老大,她都已经亲自赶赴奉乡加班,显然不能允许当事帮会在自己面前摸鱼,于是?又道:“但?凡案件,拖得?越久,就?越是?难以查出真相?,咱们还是?兵贵神速,待事情尘埃落定,曹掌柜再给手下人集体放个长假就?是?。”
徐非曲看着帮主?。
她有些想把颜开先喊来旁观眼?前这一幕。
早先一直以为?朝轻岫对工作兴趣平平,如今看来,帮主?只是?看案件下菜碟而已。
……难怪大堂主?等人有时会担心六扇门过来挖人,朝轻岫确实对此类事件怀抱着明?显的参与热情。。
受到请托的隔壁城帮主?愿意用心,曹鸣竹也?不再多言,点点头道:“好,不过也?不必劳烦朝帮主?过去询问,我叫人喊他们过来。”
耿遂安身亡后,不二斋在奉乡城内的分舵自然由曹鸣竹掌管,她一令既出,很?快就?叫了两个人来——账房张妙咏,文书齐德昶。
不二斋自然不止一位账房,也?不止一位文书,只是?这两人算是?耿遂安平日相?处得?比较多的下属,私下里还会一起出门游玩,完全够得?上心腹的标准。
曹鸣竹低声:“如今外人还不知道老耿之?死另有玄机,请朝帮主?跟徐香主?先坐在屏风之?后,待我与这些人分说明?白后再现身不迟。”
否则耿遂安的下属一旦看见自拙帮的人在场,被问话时很?容易升起逆反心理。
朝轻岫笑吟吟:“还是?曹掌柜想得?周到。”等人走了后,问徐非曲,“你现在累不累?”
徐非曲看她一眼?,摇头:“有帮主?掌控大局,属下自然不累。”
她话说得?非常真诚。
徐非曲虽然不懂破案,不过加入自拙帮那么长时间后,却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郜方府的地界上,就?没有比自家帮主?更会推理的人,放奉乡城里也?是?一样。要不是?朝轻岫选择当帮派老大,此刻应该已经在六扇门内平步青云。
两人说话的声音都不高?,轻得?仿佛一阵吹过的风,屏风外头的人完全无法察觉。
曹鸣竹坐在主?座山,正在跟张妙咏和齐德昶谈论耿遂安的事。
张妙咏:“今日听说自拙帮那边来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