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吹着头,心里无比烦躁。
她一直以为读书可以改变命运,她努力读书,考上了很好的大学,千禧年的啊,分量不轻。学了很好的专业,毕业签了很好的公司,然后呢?
然后就是因为她漂亮,努力工作,没有人认为是她努力的结果。
领导更是可恶,明明做得很好的方案,就是不通过,不给她客户不说,还时时想着占她便宜。
没有背景,没有人护着她。
她真是厌烦透了那些虚伪的领导和客户。
每次出差,领导就要带她,带她就灌她酒,不喝就给她穿小鞋,喝了就占她便宜。
她找上级领导投诉,换来的是冷板凳。半年多没有任何项目给她做。没有提成,只有底薪,在西京这样的大都市,怎么生活。
父亲生病,还等着她寄钱回去。
她回来的前几天,她再次去找领导,她服了软,说可以去出差。
可是当她看见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吐着烟圈,喷着酒气,要揽她的腰,口里污言秽语要和她喝交杯酒时,她再也忍不住了。
她就差一口污秽喷到那个男人脸上,她冲进了厕所,吐的胃液都要出来了。
领导再次来叫她的时候,她直接甩脸走了。
然后,她就失业了——即使这样,还被领导骂的狗血淋头,说她不知好歹!
是呀,乐乐心里想,她可能就是不知好歹吧,不然,好好的少奶奶,为什么不当!
妈妈再次劝她回来的那一刻,她所有的坚强都土崩瓦解了。
她退了闭塞狭窄的出租屋。那是一栋民房里隔出的小单间,不到o平。进去一张铁架床,里面一间小厨房带着一个刚够转身的卫生间。没有淋浴间,花洒就对着便池。
没有什么需要整理的行李。
两年的工作,好像也没多少需要交接的,冷漠的同事、操蛋的领导,一点都不值得留恋。
她没什么积蓄,赚的钱基本都寄回家。妈妈让她路过去干妈家时,她很犹豫,上班有定制的工作服,下班她只有廉价的地摊货。
她当初那么毅然决然的留在西京,如今这个落魄样子回来,她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大四那年,干妈特意飞去西京,安排她毕业后,回到江泉市的工作,以及和魏无涯的婚事,可是她婉转的拒绝了。她说她想在大城市长长见识。
这就是她的见识。
她吹完了头,拿起干妈给她准备的新衣服,亦如年前她第一次到他们家里。
这是一条浅紫色旗袍,缎面儿,像这个季节正盛开的丁香花,高贵又不失娇柔。
乐乐摸着柔滑的衣服,体验着什么叫重工,领口袖口的刺绣、镶嵌的珍珠无不彰显着衣服的华贵。
乐乐冷笑一下,叹口气,“终究还是把自己卖了,不知道这和陪客户喝酒被客户卡油,有什么区别!”
她缓缓地穿上衣服,量身定做的一般,凹凸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