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南郑新住所时,晚上升起了篝火,大家围绕着篝火欢言笑语。
正当气氛最热烈的时候,拓跋真突然端起一碗牛血,站了起来,朗声道:“在我拓跋真最落魄的时候,大家不离不弃,追随着我,拓跋真感动万分。今夜拓跋真跟大伙歃血为盟,以后有难有担有福同享,上天在此做证,绝无反悔;若有不对,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完,他带头饮了一口牛血,嘴唇鲜红;随后把碗递到右边,王述接过碗,也站了起来,仰头抿了一大口,表情严肃:“老夫愿为少主鞠躬尽瘁,他日必定光复南郑江山。”
现场顿时沸腾了起来。
“还我河山,光复南郑江山!”
“赶走前魏,再塑南郑!”
“跟随世嫡皇孙,光复南郑!”
“干掉前魏,为先皇报仇!”
“”
牛血一一传下去,众人情绪越来越激动。当到最后一人时,他饮完血重重一摔碗,抱拳单膝下跪:“臣必定追随少主,死而后已。”
“你是?”拓跋真凝神望去,只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是谁了。
“臣是王翼建,南郑未年状元。”原来是状元郎出身,拓跋真终于想起了。在上一世,这个王翼建还做到了他南郑丞相之位,处理政事倒也是个人才。不过记得上世是他称帝后,被太傅引见,这一次居然早早就现身了。
上辈子他的皇后也是这人引见的。想到皇后那意味不明的冷笑,拓跋真心中一团怒火,对着王翼建也没啥好脸色。
王翼建迟迟不见少主让他起身,疑惑抬头一看,发现少主的脸色不对劲,看他的目光夹杂着嫌弃。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是第一次跟少主见面,为何皇孙知道他的名字后,竟然变了脸色。
他搜肠刮腹想了半天,觉得自己并未做过对不起南郑的事。于是也就直白道:“不知臣做错何事?令少主嫌弃?”
此言一出,顿时惊醒了拓跋真。
这次重生改变了许多,上辈子的错误,这辈子绝对不能犯了。好男人志在四方,要的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哪能随便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他强忍着不快,和颜悦色道:“是我认错了人,状元郎请起。”
王翼建谢过少主,坐回原处,一付老实人样。拓跋真心中有了芥蒂,怎么看他都觉得心怀不轨。
看着拓跋真被簇拥,太傅颇为欣慰,摸摸胡子道:“少主长大了。既然如此,我们挑个日子,奉少主为南郑王,宣布南郑复国,正式讨袭前魏。”
魏尚书点点头:“南郑一直都是嫡长子为继承人,少主为世嫡皇孙,他就应该是南郑人主。”
拓跋真还在那里被人灌酒,几位老狐狸三言两语,就敲定南郑复国。不过复国没这么容易,还得去周边拓跋部落,征求他们同意。这种事,对于魏尚书来说,乃是小事一桩。他立刻把王翼健招来,商议一番,王翼建领命而去。
拓跋真实在喝不下了,他再是海量,也经不起一轮又轮的强灌。他详装喝醉,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侍卫忙把他送进屋里,盖好被子后,方才出去。
拓跋真躺了半天,感到口渴,习惯喊道:“朱苏,帮我倒杯水。”进来的却是另一个年轻人:“少主,水来了。”
拓跋真昏昏沉沉,按按眉头:“李冒怎么是你,朱苏还没回来?”
李冒道:“头一早出去,还没回来。属下并不知道他去哪了。”
拓跋真:“”
什么时候朱苏出门不需要跟他这个少主说了,哪怕今天休息也会提前告诉他一声,让他做好防备。
拓跋真嘟囔几句,显然忘了现在已不是他和朱苏两个人的时候,现在他外面有的是侍卫。
“那家伙不会是去找女人了吧,我要去找他哎哟”突然想到在上次朱苏跟侍女亲密之事,拓跋真摇摇晃晃就往外走,却眼神迷糊,被凳腿绊了一跤,干脆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好在他酒品不错,向来就是喝完就睡,并不发酒疯。外面已经闹的不成样子,一些喝完就闹酒疯的人,正在那发疯,整个篝火场乱成一片。
不知道明天还有没命活着,但至少今天晚上这里没有伤害、没有恐惧,大伙都在尽兴做自己的事。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厮杀声,有些人听见了,匆匆离场。但大多数人还是继续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
半夜尿急,拓跋真匆匆起来解决,却发现朱苏不知何时回来了,正站在门口。
“门口呆着干嘛,这么晚了进来睡觉。”他随手把朱苏拉了进来,他已经习惯了朱苏的每天陪伴。
“很晚了,属下就不打扰少主休息了。”朱苏却不肯停留,他身上有着淡淡的血惺味,像是刚刚厮杀完。他从胸口掏出一个纸袋递了过去。
“又去打打杀杀了?什么东西?”
油纸包裹的严严实实,拓跋真打开一看,顿时呆住了,竟是一块皮糖饼!是他最爱吃的,而且还是温热的,可是这玩意只有独孤部落的人才会做。独孤部落距离他们这里,骑马来回足足要三天时间;而朱苏今天一早出去,半夜就归,就是为了给他买一块皮糖饼?
“属下去晚了,只买到一块”朱苏话里含着歉意。
“你今天一早出去,就是为了给我买这玩意?”拓跋真打断他的话,心中苦涩。
朱苏温和的看着他,月光下勾起嘴角:“少主,今天是你十五岁生辰。”
印象中上世也是这样,每到他生辰时,朱苏都会给他买最喜欢吃的皮糖饼。一直到他称帝,住进皇宫后才没见他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