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苏得知燕军即将来袭,一晚没睡,紧盯沙盘,直到天明才确定好作战谋略,让孙涛一早递到南郑王手上。
拓跋真正在召集众人商议,焦头烂额,将领们提出的方法没一个好的。看到这封文字,气的更是不打一处来:“朱苏是不是准备一辈子不跟孤汇报了?什么都要你们转达”
现在都四月份了,离上次派人求亲的事,过去快一个月了。朱苏还在跟他闹冷战,绝对不出现在他面前,有什么事情就让人转达。
南郑王的禁军侍卫快成他俩的信使了,隔三差五跑腿。
本来他俩的住所挺近的,一出门就能看到对方的屋子。那是他俩刚到贺兰时,贺瑞给他们安排的住所,拓跋真觉得挺好,就一直沿用下来了。
自从那次吵架后,朱赤借口战事临近,士兵要勤于操练,于是迁到了军中居住,这间屋子让给侍卫做临时值班点。
拓跋真本来就生气,知道后更加愤怒:“朱苏你骗子,你哪天不要给士兵操练?!你他妈的就是找个借口不打算见我,想让我低头没门!”桌上的东西全被他一股脑的扫到地上。
南郑王拒绝召见朱苏,就当那一夜的疯狂没有发生过。
这段时间两人就没见过面,遇到迫不得要交流的事,通通文字表述。
两人本来近在咫尺的距离,现在恍如隔了条河。
冯太傅和魏尚书等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战火逼近,将帅不合,大忌啊!
众人绞尽脑汁,也没想通王跟统领为何闹的这么僵,纷纷劝说两人和解。
拓跋真就是不干,一提朱苏名字就生气,让人通通闭嘴;而朱苏则跟一个锯了嘴的葫芦样,沉默不语,什么话也不说。
夹在中间的禁军侍卫最难做,每次涉及到统领的事,都会被王大骂一顿。孙涛因为是朱苏的嫡系,被骂的最多。
此时的孙涛把头低下,装作没听见。
拓跋真咬着牙,把信丢给秦震,厉声道:“你念。”
秦震慌忙接过文书,上面其实也就短短八个字:“避其锋芒,诱敌深入。”
字面意思不难理解,关键是如何操作。
秦震迟疑的看向南郑王:“主上,是不是还是请朱将军过来,当面讲述一下作战方略?我等才疏学浅,怕不能深入领会。”
拓跋真:“”
尼玛的,这辈子朱苏不主动过来跟老子陪礼道歉,老子绝不召见他。
正在这时,又一名侍卫送了封进来,行礼道:“禀告王,统领觉得那封文书写的太简单了,又写了一封。”
“你们到底是孤的侍卫,还是他朱苏的?天天就忙着给他送信?事情这么危急,写信顶个屁用。叫他亲自过来站在门外给孤讲清楚”
“只准站门口,不准进来。”拓跋真破口大骂,犹不解气,抓过那封文书就想撕了。
秦震连忙拦住:“等等,王等我们看完后,您再撕。”
小心的从王手上抢下这封差点粉身碎骨的文书,再次展开念道:“后燕军最近攻破了西燕,又打败了我国,肯定有轻敌之心。我方不如详装害怕,退兵回避,让对方产生骄傲轻敌之心,才有机会战胜后燕。”
“好主意!”秦震喜上眉头:“主上,大将军的这计谋不错,不过具体怎么操作,臣等还要跟向大将军请教。”
拓跋真:“”没了大将军,你是不是连饭都不会吃了。
秦震是个虚心请教的主,马上又道:“臣等现在过去跟大将军商量。”说着,就起身准备行礼告退。
“不准去,你让朱苏过来这里说清楚去!”拓跋真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气不打一处来。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他倔,还是朱苏倔。
一语即出,全场松了口气,这两人终于肯见面了。
等了一杯茶的工夫,朱苏到了。
拓跋真正在批折子,一听说大将军到了,眼睛一亮,蓦的站了起来。他速度太快,把砚台都打翻了,墨汁流了出来,染黑了衣服,搞得脏兮兮。
他懊恼的看着,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换吗?
就在这迟疑的片刻间,侍卫又进来道:“禀主上,朱统领说现在时间紧张,如果王没时间见他的话,他就改日再来。”
全天下只有朱苏一人敢这么跟他南郑王说话,而且敢让侍卫这么传话。
拓跋真无可奈何:“让他进来吧。”后又低头看了看衣服上的那块黑斑,好难看啊。
算了,朱苏也不是没见过他难堪的时候。
朱苏大步走了进来。
拓跋真装模做样看奏折,余光偷偷扫了一眼他:还是老样子,一点变化都没。
孙涛还说他现在憔悴了很多,衣服都宽松了。呸,根本就是在骗人,帮他说话,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朱苏躬身行礼,见南郑王对他依旧冷淡。只得简单将作战思路说了一遍,并道事态紧急,凡事易早不易迟。
他是南郑的大将军,掌管军队,责任重大,几十万条生命、数万个家庭系于他一身,事事必须顾全大局,谨慎从事。
他走到沙盘处,指着五原地带,道:“十万燕军已从五原出发,顺利的话,到我们这一个月左右时间。后燕才打下西燕,士气旺盛,而我们南郑士气不足,不要强行跟后燕正面交战,必败。”
然后又走到西魏位置,拿了一面南郑旗帜插在上面,道:“我的建议是即日起将此处国人全部向迁移,渡黄河千余里,迁移到原西魏的位盘,以避燕军兵锋,保全实力;同时用黄河天险阻挡后燕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