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说的。想到被联军讹了这么多钱,他就有火。
述旧的话没说几句,光坐在那痛骂联军,骂了半天,尤其是统帅姚悦。越骂越上火,骂到最后诅咒姚悦生个儿子没屁眼,绝子绝孙。
他骂的痛快,没注意到朱苏表情微妙。
孙涛越听头越大,赶忙把话题扯开,刘则峰这才松了口。
第二个上门的是魏丞相。他跟朱苏互为文、武官之首,惺惺相惜。
朱苏出了事,他也不好受。尤其这次边境侵占、被迫朝贡,他愁的是几日几夜都没睡着。想到如果朱苏还在,肯定不会发生这事,不由的长嘘短叹。好在朱苏又回来了,事情可以再次改变。
魏丞相人称老狐狸,年近六十,一把岁数,头发已经全白;朱苏小他近三十岁,说话依旧客气。
两人唠叨了几句,魏丞相感觉不太对劲。这次回来后,朱太尉记性怎么变差了,很多事情都比较茫然,甚至需要孙统领提点。
难道是这次重伤,伤到是脑子?皇上并未明说伤势如何,只是含糊带过。
魏丞相不动声色的喝了喝手中的茶水,好不容易放下的心思,又重新提了起来,忧心冲冲。
想到前几日跟皇上的汇报,说两个月限期已到,是否该要付联军朝贡尾款?皇上大手一挥,不与理会,直言道太尉都回来了,还付个屁;朕还要他们把拿走的朝贡,再送回来。
身为朝廷丞相,理应要为皇上分忧解难。可现在看太尉这样,八成是伤到了脑子,不知还能否带兵打仗?
魏丞相无声的叹了口气:“太尉,你有所不知。联军那边,限定的朝贡期限已至”他茶水端了又放,放了又端,欲言又止。
朱苏扫了一眼魏丞相的面色,放下茶水,正色道:“丞相放心。据探子报,联军因分赃不均,正在互相闹事,没空出兵;倘若真出兵,长孙将军和陈述将军完全能应付过来。”
“可是”魏丞相目瞪口呆:“他们哪是联军统帅的对手,那个姚悦很厉害咱们是不是准备个离间计?”
“不用”朱苏嘴角突然一晒:“那个姚悦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
魏丞相半信半疑:“我听说姚悦是后秦三公主莫嵘的附马,跟王室关系亲密。前些日子有传闻说三公主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他是不是回去守夫人生产了,所以”
怎么可能。朱苏淡淡想,他是莫宏八个多月前救起来,而孩子是要怀胎十月,也就是说莫嵘在跟他好的时候,就已怀上这个宝宝,所以他绝对不是孩子他爹,拓跋真肯定也知道的。
他脸上笑意更浓:“丞相放心,朱苏会安排好的。”
这睥睨一切的神色,倒是有几分当年太尉的风采。
“有太尉这一句,我就放心了。”魏丞相摸着胡子,两人相视一笑,气氛相当轻松。
作为嫡系的秦震将军,正好奉旨出京办事。在返程路上听说太尉回府了,大喜。连家都顾不上回,直奔太尉府。
“太尉!”看到久违的太尉,一脸胡子的大老爷们激动的差点说不出话。他满面沧桑,不像是年近三十的人,倒像四五十岁之人。
朱苏虽然还是没想起他,但看他这样子,知道他这两年不好过。感慨万分,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辛苦了。”
这是真心话,不是客套。
太尉不在,大军压境。虽身处后方,但事关京城安危,压力巨大。秦震代替他坐到这个位子,责任和风险一样厚重。
“不辛苦。”秦震哑着嗓子:“还好有兄弟们的支持。”
武官没有文官这么多心眼,秦震如实将这一年多来的军队情况一一汇报。孙涛已经事先说了一个大概从事,这一年多来,军队并未提拔将领,用的还是原来那帮人,不过其他方面就不如秦震清楚了。
秦震毕竟是统管军队的二把手,知道比孙涛详细多了。
朱苏耐心听着,终于把一些有疑惑的地方圆了回去。
秦震说着说着,又开口痛骂长孙嵩和王猛,骂他们不争气,连个太尉都护不住,甚至还要皇帝亲征。如果是他守那边,肯定不会出现这个情况。
骂完后,又拼命骂自己,为什么说服不了皇上,让他带兵。
秦震几次请命要求去边境,都被皇上驳回了。皇上让他好好守着京城,护着一方百姓,自己却亲自率兵过去。
每当想到这,他就自责不已:身为臣子,不能为皇上分忧解难,反而要皇上出头。
他是愚忠之人,对皇上极其忠诚。
朱苏又好笑又动容。
听完秦震的话后,朱苏心中有数。京城军队没什么问题,不存在倒戈。赫连勃勃的人,还没有渗透进军队,这就好办多了。
现在的京城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波涛汹涌。双方暗中较劲已经进了白热化了,甚至还有几名大臣也参与了进来。
拓跋真借机处死了好几十名奸细。
赫连勃勃显然发现了,有些着急,连续写了好几封信过来,要清颜他们加快步伐。言语中尖锐许多,恨不得自己亲自上场。
这些信并没有直接到清颜手上,都到了拓跋真手上。他看完后,冷笑几声,又放回了原处。
据悉清颜收到信后,大发雷霆。第二日向拓跋真请安时,一脸的憔悴时,看得拓跋真心情极好,猫戏耗子又逗了几句,看着她脸色大变,才放她离去。
清颜也预感到事情在脱离掌控中,脾气暴烈了许多。
正在这时,赫连勃勃趁夜偷袭了离干部落原族长,将族长一家五十多人连夜杀死,族长二儿子关邵是被鞭子活活抽死的的,身上的伤痕令人触目而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