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房门被踢开,屋内两人齐齐回头。但在拓跋真眼里,却像是奸夫淫妇被捉了正着。
“你们”牙缝里挤出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感觉到的火气。
侍女吓的束手站在那,不敢动弹。
“少爷!”朱苏赶紧裹好衣服,顺手把帕子还给侍女。
这一幕落在拓跋真的眼里,顿时一股酸意更加强烈的涌了上来,气得他拔腿就走:“你们继续,是我打扰了。”
“我们?”朱苏疑惑不解,他只是请侍女帮他上药,为何少主发这么大的火。难道少主是不愿别人给他上药?可是原来也一直是这样啊,都不见少主发火,还是有其它事情发生?
没等他想明白,身体已自动追了出去。
正月十六的天,还是挺寒的。被外面的风一吹,拓跋真也冷静下来了,深深的长呼一口气,面对追上来的二丈头脑摸不着的朱苏,逼着自己露出一个还算真诚的笑容:“无事,朕刚我昨夜酒喝多了,刚还没清醒过来。”
“”朱苏一眨不眨的盯着少爷。拓跋真觉得他似乎笑了一下,但很快就被风吹没了。
“呵呵”这时一阵嚣张的冷笑声传来,院外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大胖子,满脸嘲弄的看着这边。
他俩是不认得此人,花公鸡贺祥认得。他似乎很惧怕此人,一见到此人出现,不自然的往后退了几步,迟疑了一会,还是耷拉着脑袋行礼:“叔叔。”
随后向拓跋真招手:“表弟,这是二母舅。”
拓跋真这才晓得,这胖子正是他二舅贺吉,据悉是个我行我素之人,武功高强,做事极其心狠手辣。对他这个外甥素无血亲之感,从来没看过他,也从没来过问他,就像一个陌生人似的。在他记事以来,还是小时见过一面,然后今天是第二面。
一早就在这冷笑,又不知道是看哪里不顺眼了,拓跋真最烦这种阴阳怪气之人。
不过既是舅舅,拜拜他也无防,何况他和朱苏还在这寄人篱下。
拓跋真上前一步,朗朗笑道:“原来是二舅,外甥这边有礼了。”说着,向贺吉要行顿首礼。
贺吉一个闪身,躲过他这一拜,甭看他胖,却很灵活。再随手一托,拓跋真这个顿首礼是拜不成了。
“不用拜我。你娘死时我没去,你小时我也没照顾过,这声母舅不敢当。”贺吉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一句话堵的拓跋真一口气不上不下。他放下手,表示很疑惑,不明白二舅这是何意。
“以后你当上了皇帝,跟我无关;你以后出了什么事,也与我无关,与贺兰无关;不过你若是在我面前被人追杀,我也会救你。咱们的关系就止于这一步。”贺吉冷冷道。
再度打量一番朱苏:“不过你侍卫身手这么好,也轮不到我救。”
拓跋真这回是真正愣住了,听意思,像是要跟他这个外甥划清界线。这二舅不按理出牌,他一下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在这诡异的安静中,贺庆匆匆跑来了。一看大家都在发呆,莫名其妙:“你们怎么了,一大早一群人,也不说话。”
也不等回话,一把抓住拓跋真的手:“表弟,外面来了几人,说是南郑旧臣,想要见你。族长正在接待他们,快走吧。”
拓跋真被他拽的步伐匆匆,朱苏紧跟其后。
转眼院子就只有贺吉与贺祥了。贺祥自小对这个二叔十分害怕,一见只剩他在,吓得也赶紧遛。
却被二叔一把抓住衣领,跟拎小鸡崽子似的:“跑什么跑,带我去见你父亲。”
“父亲此时在待客,怕是不方便。”贺祥愁眉苦脸,您刚刚也听见了贺庆说的话。
“哼,是拓跋真的客吧。你爹就要把我们贺兰带入火坑里去,你还有心思在这事不关己。”
“啊叔,我没啊,脖子痛啊。”贺祥的脖子被衣领勒的生疼,惨叫声声入耳,身旁的人却充耳不闻。
做为上世的南朕君王,拓跋真对南郑国的旧臣,自然有几份印象。但做为今生的拓跋真,毕竟他当年才六岁,还是小娃娃,连自己娘亲的模样都忘得差不多了,还不如他在独孤部落眼熟的人多。
见到大厅里等待着三人,他表现的很茫然。
朱苏倒是全记得,一一上前拜见,并给他做介绍。
“少主,这位是太傅冯至清,冯太傅。当年您刚进学堂时的,先帝给您指定的老师上了一个月的课”然后,然后南郑就灭国了。
“太傅好!”
“少主,没想到老朽这把岁数,还能再次看到少主南郑复国有望。”七十多岁的冯太傅拉着拓跋真的手,上下打量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我这些年东奔西跑,没长什么学识,想请太傅继续教我读书。”拓跋真十分乖巧。
“老朽一定竭尽全力,将所有学识教于少主。少主如此好学,先帝在九泉之下也会欣慰的。”冯太傅激动的差点昏噘过去。
拓跋真慌忙把他扶到椅上坐好,亲自站在后面帮他抚背,让他渐渐平静。
太傅是三朝元老,弟子数千,遍布各地。他在就相当于定海神针,能招来更多人才。做为少主则必须要时刻体恤下臣,才能收拢人心。
“这位是南部尚书,魏全。”印入眼帘的是位精干的中年男子,留着羊须胡,大概五十多岁。显然是这位是内敛之人,外表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抬起手,神色自然向拓跋真行了拱手礼:“少主。”
“魏尚书!”拓跋真颔首回礼。魏尚书当年还算是有骨气之人,坚守在最后一刻才撤离。这些事也是他在逃难的路上,慢慢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