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胡思乱想时,拓跋真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过来了,吓得他一个哆嗦,目不斜视,立马站直了。
拓跋真满意的收回眼神,扫视了一圈四周,大家井然有序,各干各的。思路不由自主的又飘回昨晚,虽然算是饕餮盛宴,但男女相欢繁衍后世,才是人伦之道,回去还是多安排点女人给朱苏才好。
他迤迤然走到山口处,朝下望去,昨夜那几万匹马,已经走的无影无踪,当即下令收拾东西启程。
朱苏出发前一刻才从帐蓬出来。他并未像往日一样,直接站在拓跋真身后,而是远远的站在末尾。临行前,把孙涛招了过去,叮嘱了几句。
孙涛一边心不在焉听着一边偷瞄统领,看统领却也还好,难道昨夜干柴烈火只烧了一半?也不可能啊,昨晚声音这么大,箭都在弦上不得不发,还能中途把箭拉回来?
他越想越糊涂,忍不住张嘴问道:“统领,你和王昨晚”话音未落,一把小刀无声无息的抵住他的下颚。
他的好统领咪起了眼睛:“乖侄儿,你昨夜?”
“我昨夜什么也听见,什么也没看见”孙涛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慌的跪倒在地:“我昨晚值班睡着了,统领莫罚我。”
朱苏在孙涛面前玩弄着短刀,快速甩了几个花式,绕的他心惊胆颤才收了回去。他翻身上马,轻斥孙涛:“还不快去护驾。”
孙涛唯唯诺诺,赶紧扬鞭上前。等心情平静下来后,不灵光的大脑这才查觉到统领好像并非真正生气,眼角似乎藏着几分愉悦。认识统领这么多年,今天是第一次见他喜上眉梢。
南郑王也是,虽然一直不愿搭理统领,但好像也没生气,两人反而像是为了逃避某种尴尬,所以错开来。
牛川终于到了,昔日的住所早已被拓跋窟一把火烧的精光,遍地凌乱满目苍夷。周边还住着一些老百姓,警惕的看着这些外来之客。
拓跋真感慨万分。一个人站在被烧坏的住所,默默发呆,其余人站在远处,不敢惊扰南郑王。
远处传来急速的马蹄声,朱苏侧耳一听,身形一动,本欲站在王旁边,又生生停了脚步,把孙涛等人分派过去,守在王的四周。
拓跋真里三层外三层,被围着的严严实实。
“朱苏,你还记得”拓跋真习惯的找朱苏说话。回头一看,朱苏站在离他五米开外的地方,连个眼神都没分过来,跟在身旁的却是孙涛等几人,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孙涛有些惴惴不安,低声问道:“主上,属下通知朱统领过来?”
“叫他过来干吗,他喜欢就一直站那好了,等下也不要回去了。”拓跋真言语尖酸,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无名火。
马蹄声越来越近,看的清是三匹高头俊马夹带着滚滚尘烟而来,不一会就到了眼前。
这三人皆袒胸露乳,背上还绑有尖利的荆条。领头的率先从上面跳了下来,双膝跪地,沉声道:“拓跋盛拜见南郑王!”
朱苏使了个眼色,侍卫得令上前搜寻,发现并未带任何武器,仅在一马背的包裹处发现两个人头。
拓跋盛?那个千里追杀他到峡谷的拓跋盛?率众围攻他们几人的拓跋盛?
拓跋真嚼了嚼了这个名字,负手冷笑一声:“八大部落这是准备绑架孤,还是要来拿孤的人头?”
拓跋盛的头低的更下了:“拓跋盛前些日子得罪了主上,自知有愧;今日特地负荆请罪,还请南郑王谅解。”
三人俯低身,清晰可见背部早已被尖利的荆条扎出道道血迹。
拓跋盛又道:“草民受人迷惑,犯了错。现将当日挑拨离间二人头颅奉上,请王过目。”
侍卫把两个惊恐万分的头颅远远的摆在地上,正是当日悬崖上挑唆之人。这两头颅血迹干涸,看样子是斩了有一段时间。
突收到此大礼,拓跋真一时语塞。良久,才轻笑道:“你拓跋盛消息很灵通嘛,孤刚到牛川,就把大礼送过来了。”
拓跋盛虽然长的五大三粗,但人极为心细。知道南郑王在怀疑他,坦然道:“草民家就在这附近。南郑王今日到时,消息传到草民耳里,草民稍做准备就过来了。”
他极有诚意:““主上从悬崖跳下去后,拓跋盛深为后悔,下令八大部落不准再追杀,愿意率众臣服南郑王,绝不二心。”
“本来前些日子就打算启程去贺兰部落,将此两人头颅献上,聊表忠心。听闻王去了后燕,便等了一段时间。天有神明,吾等人的诚心,”他举起手掌:“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好家伙,当年你们八大部落族长也是这么说的。
不过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拓跋窟死了,八大部落素跟西魏有摩擦,此番臣服倒比先前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拓跋真沉吟一会:“你起来吧。现在八大部落有多少兵力?”示意孙涛过去松绑。
孙涛闻言偷看他们的头,见朱苏没有反对,于是上前给他三人解了荆条,又退回了拓跋真的身后。
拓跋盛谢过王,恭敬的站在一旁:“草民前阵时间整合了一下,八大部落现在合计有六万兵力。”
六万人马不算少。拓跋真盘算了一下,刘显上次吃了这么大亏,肯定不会善摆甘休;这次又抢了几万匹马,明显是为开战做准备。独孤部落是个大部落,号称有十多万大军,虽然上次投降了一部分,但还人数众多。有这六万人马压着,胜算多点。
不过你一个人居然能号令八大部落,威望如此之高,也不怕孤拿你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