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苏道:“臣以为可派人将后燕信使截下,将他们押到我们这里。然后让他们隔空对后燕军队大喊,慕容垂已死。拢乱他们心思,无心与我方作战。”
拓跋真有些迟疑:“可是慕容霆也在这里,慕容霆不是容易上当之人。”
朱苏胸有成竹:“慕容霆跟慕容宝不合,慕容宝对他疑心重重。况且世子出征,国中无人,后燕大臣并不都拥护慕容宝当王。慕容宝自己也清楚,若是慕容燕若挂了,慕容宝哪有心思跟我们做战。”
“让后燕信使说后燕王死了,然后我们派兵在一旁喊道,慕容宝你还不要回去继位吗?小心王位不保。慕容宝心慌意乱之时,必定会撤兵回去我们则”
兵不厌诈!
朱苏悄声在拓跋真耳边说了几句。
拓跋真眼睛一亮:“好主意,就这么做。”他激动的一回头,差点与朱苏撞上。这才反应过来,他几乎与朱苏贴身站着跟那天晚上差不多近。
魂牵梦绕的人就在身旁,熟悉的味道紧密的萦绕着他们。
思绪如脱缰神的野马,一下窜了出去:那天晚上朱苏的手,朱苏的唇,朱苏的怀抱
拓跋真浑身僵硬,手指蜷了起来,握的死死。
两人互相贪恋着对方的气息,谁也不想先离开。
最后还是朱苏后退几步,盯着地面,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语。
过了好一会,才听见朱苏道:“臣告退,这就派人去截守。”
没等拓跋真开口说话,他已转身离去;留下拓跋真一人站在那,怅然的看着他离去。
后燕这边办事效率不低,短短的二个多月,造好了二十艘大船。每艘船可以坐上千人,来回数趟,就可以把十万大军全运过去了。
慕容宝大喜,终于可以过河开战了。一鼓作气,二鼓而竭,三鼓而衰,再耗下去,后燕士气都低迷不振。下令于十月一日渡河决战。
到了当日,坐船之前,他也学南郑王来了一番激昂的讲话,然后摔碗让士兵们上船,准备开战。
听到战士们震耳欲聋的回应,他满意的点点头:“嗯,不错,比南郑士兵声音响多了。”
他手下这支举后燕全力打造的大军,战无不胜,未曾有败绩,不出三日必能将南郑打败,将士就可以带着战利品回家了。
慕容宝坚信不疑这一点。
南郑算什么玩意,拓跋真算什么东西,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到时还不是要趴在他慕容宝脚下求饶。
后燕准备的二十艘威武大船依次排在岸边,舳舻相接,水手们精神抖擞,等着士兵排队上去。
就在这时,突然间由北向南来了一阵狂风,吹得树枝哗哗做响。这风极大,站着的人被风吹的东倒西歪,好些人摔倒在地,后面的人又躲闪不及的压了下来,惨叫声连连。
风力越来越大,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风。后燕军队整齐有序的排列,被吹的七零八落;一些残枝老树被狂风吹的当场断裂,打到躲闪不及的人群中,又伤害了不少人。
慕容宝被吹的差点飞起来,好在他体型彪肥,又被一群侍卫挡着,没有出什么事;一些瘦的人,就没这么轻松了,有人被大风吹的飞了起来,飞到高处,又重重摔了下来,落在河里还好,大不了游回来;落在石头上的,轻的鼻青眼肿,重的则口吐鲜血,当场昏迷过去。
大风卷起的风沙尘土,吹得人满头满脸都是灰尘,眼睛都睁不开,只听得呀呀做响声,到后来连呀呀做响声都没有,只有狂风大作的呼啸声。
众人能躲就躲,实在躲不了就趴在地上,任凭风沙吹在身上,总比被吹飞要好。
这大风足足吹了有半个多时辰,才停下来。大家拍拍身上的尘土,爬了起来一看,个个灰头灰脸,都认不出人了,只有一双眼睛还算清明。
不少人被折腾的头破血流,鲜血跟沙土混在一起,说不出的恑异。
往河里一看,更是惊呆。他们眼前只有两艘大船,被狂风吹的一头朝向河中间,另一头被铁锚死死的拉住。
而其余十几艘被狂风吹的,吹到河对岸去了,正停靠在对面岸边;船上数百名士兵拼命朝这边挥手后燕士兵面面相觑,这仗算是不战而输了吗?
慕容宝脸色十分精彩,赤橙红绿轮流开铺子。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天会起大风,老天爷不帮他。
心里哀嚎着,天不助我,此战怕是出师无名。
这一场大风,等于他们这两个多月白忙活了。
各位后燕将领脸色也十分不好看,唯有慕容霆心中发笑,这个脓包老弟还指望打赢南郑,巩固自己的世子之位。老天爷都不帮你,输了可别怪老哥。
他如同一匹深山老林出来的恶狼,惬意的咪起了眼睛,磨刀霍霍向着自己的目标——后燕世子之位。
南郑这边也愕然,刚刚一场大风吹得他们晕头转向时,居然还送了一个大福利过来。
河边凭空多了十几艘制作精良的大船,甚至有的船还冲上了河滩,卡在河沙中动弹不得;数百名后燕士兵,正呆若木鸡的站在船上,不知下一步怎么办。
谁也不知道老天爷竟然安排了这一招。
后燕一早就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南郑,他们在南岸重兵陈列,占据最佳位置,准备跟后燕殊死博斗。谁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大家都傻了眼。
南郑这边值班的将领正是秦震,他率先回过神,派人赶紧把船锚住,把船上的后燕士兵统统抓了起来。
后燕士兵老老实实缴械投降,让人绑了自己,没人敢跳河逃跑;万一又来一场大风,把自己刮跑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