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森笑了笑,“我今日是给你带生意来的。”
跟着过来的学子直接把三石给围住,七嘴八舌的,都想确认一个消息。
“掌柜的,你家的纸真的只卖一百块钱一刀,怕不是诓骗我们吧?”
三石戏精上线,惊愕地嘘了两声,“诸位小声一点,低调一点。”
他前两日专门去请教了大源管家,知晓了小侯爷的深意。
他暗戳戳地捅刀子:“你们也知晓,如今京城里的书写用纸全部出自于陈氏造纸坊,那陈氏造纸坊背后,靠着右相,手眼通天,我们这些小作坊是不敢得罪的。”
那些书生们恍然大悟,难怪这纸卖得这么贵。
有些学子心中更是气愤极了,那右相的父亲冯老太傅,曾经是天底下一众学子心中的榜样。
为何如今要来为难他们这些进京赶考的举子?
三两银子一刀最次等的黄麻纸,他们赚这个黑心钱,良心都不会痛的吗?
三石继续说,“我们家的造纸坊开得小,产量有限,也不敢得罪过贵人,只能偷偷摸摸的开在巷子里,属实是看不下去那三两银子一刀的黄麻纸了。”
有学子再三确认地问,“果真只卖一百文钱一刀纸。”
三石给了他肯定的回答,“其实这书写用纸的原材料就是些草根树皮罢了,原本是不值什么钱的,就耗费一点人工费吧。”
说话点到为止,
那些学子们直言三石慷慨大气。
有学子举着银子:“那先给我来两刀,不给我来十刀。”
三石却摇了摇头,“这一刀纸有七十张,每人限购两刀纸,我们作坊开的小,产量有限,成本利润也低,若是你们都买完了,其他学子那可就买不到了。”
众人一听也是这么个道理,人家老板肯定是看不下去了,才敢冒险开这家铺子,说不定就是为了给他们这些学子提供方便呢。
这都算是做慈善了。
于是纷纷掏钱给自己买了两刀纸。
细算了一下,到春闱结束,他们还会在京城滞留一段时间,两刀纸也完全足够了。
等到返乡或者被外派的时候,他们或许还能再来买两刀,这么好的纸张只需要一百块钱一刀,实在是太便宜了,即便是他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依旧还很难相信这样的事实。
三石给他们拿了纸,又贼眉鼠眼地叮嘱他们:“诸位,此事千万不要随便说出去,也切莫大肆宣传,我这个小作坊实在得罪不起贵人,若是有同窗想买纸,你们便像今日这样,悄悄带过来就行了。”
书生们义正词严的保证,定然不让掌柜为难,但心里同时把右相和陈氏造纸坊给恨上了。
即便是说了不会大肆宣传,可是一帮贫困学子突然不用黄麻纸了,用上了比黄麻纸更好的纸张。这依旧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这人有三五个好友,那人也有三五个好友,每人偷偷偷摸摸地与自己的好友说上一说,这事情到底是传开了。
能有这么便宜的书写用纸,那些去静坐示威的学子,直接少了大半,马上就要考试了。他们也不敢再浪费时间了。
即便是考不上,这么便宜的纸,买两刀回去也不亏。
再加上,他们每日去玻璃专卖店静坐示威,都会被那帮姑奶奶打走打跑,还有几个人受了伤。
他们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受伤,耽误了考试。
至于去食之禅禁坐示威,那就更不可能了。
于是这场静坐示威的行动,就在这么悄无声息地化解了,而话题中心的祁秋年甚至从头至尾都没有露过什么面。
这让不少暗中推波助澜的世家都同时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们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些学子有了这么快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