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开来松开手,咧开嘴嘿嘿直笑,萧潇低头,浅蓝色的衣袖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掌印,手臂疼的厉害,皱眉道谢,杨开来大手一挥,向前走去,留给萧潇一个黑漆漆的背影,“这里可不是你们这些大小姐该来的地方。”
曾会计被拧到了脚,疼的在地上直掉眼泪,看见杨开来走了,尖叫道,“你别走,杨开来,你有种别欺负女人啊!你以为你是谁?你就是一个从山上(监狱)下来的,社会上混不开了,跑这里来跟我一个女人较劲,你他妈的还算是男人吗?”
杨开来猛然转头,下颚紧合,太阳穴青筋毕露,双眼瞪的如同铜铃,“你再说一句试试?”
曾会计张张嘴,背在身后的手把萧潇的手抓的死紧,浸出许多冷汗,身体有些颤抖,结结巴巴的道,“怎……怎么?你……你难道还敢打我不成?”
杨开来嚣张的冷笑,“你要不要试试?”说罢转头离去,曾会计被这么一吓,朝地上呸了一声,杨开来偏头回看了一眼,曾会计一个哆嗦,拖着萧潇的手站起来,脸上的愤怒多过于痛苦,萧潇连忙扶着她向外面走去。
走的远了,曾会计这才低声道,“让你看笑话了,这杨开来来了以后,做事霸道,每次我们来都要闹一肚子的气,久了以后,我们也就懒得去了,只要他们能把货按照要求做出来,我们也就懒得管。”
萧潇点点头,笑道,“他这么对你,就不怕你克扣他的工资?”
曾会计知道萧潇是在开玩笑,闻言还是忍不住一声叹息,苦笑道,“哪儿有那么容易,十个车间都听他的,这些工人也都和他关系好,加上他在外面社会关系复杂,我们是能不惹就不惹,反正只要不来车间,原料和工资的问题保证了他还算老实。”
萧潇恩了声,看见远处有一个文员经过,连忙招呼人过来帮忙,到了工厂没半个小时,闹的一身脏乱,手上的伤又被扯了下,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撕裂伤口。
明天晚上六点五十的飞机到杭州,回去会把最近落下的章节补上,家父的病情暂时稳定了,感谢各位关心我的朋友。
老虎不发威(二)
正当那文员和萧潇扶着曾会计往外走,背后突然传来一声男人的惨叫,接下来就是一阵吵嚷,要知道这里还在车间附近,机器的轰鸣声很大,这么吵嚷的声音要穿过来,非得是许多人大声嚷嚷才是,萧潇连忙转头看去,机器旁边,一群人围在一起都声嘶力竭的向一个方向大吼着什么,萧潇听不清楚,看他们面上神色焦急,萧潇为之一楞,曾会计反应比较快,大叫道,“遭了,出事了!”顾不得脚上的伤痛,推着那文员道,“你赶快去叫车过来,准备送人去医院。”
那文员急匆匆的跑开,萧潇这才看见里面的切割机被人停了下来,一个工人背着一个满是血污的男人跑出来,手从手肘部位断开,此刻已经被人用一条肮脏的帕子紧紧的扎住肩膀,血还是流的很快,身后,一个男人捧着一只断掉的手紧紧跟着,那男人满脸的血污,看不出样貌,唯一能看清的是双眼透出的焦急,杨开来大声呵斥着旁边的人,萧潇拉着曾会计向路边靠了靠。
杨开来正吩咐工人去做什么,突然看见站在路边的曾会计和萧潇,满脸严肃的径直冲过来,抓住曾会计的手臂吼道,“拿钱来!”
曾会计不知道从哪儿生出来的力气,硬生生摔掉杨开来的手,“你先去医院,我等下给你送来!”
杨开来若有所思的看了曾会计一眼,紧跟上护送的一行人,曾会计瘸着腿抓住萧潇的手慢慢的向前挪动脚步,萧潇见她走的痛苦,便要她先在路边休息,打算自己去外面叫辆出租车,曾会计忙拉住她,道,“我的印章还在办公室,没那个取不到钱,这样吧,你去帮我取一下,我先去外面等你。”
接过曾会计递过来的钥匙,萧潇向办公楼跑去,一路上问了好几个人这才找到财务部,在几个人讶异的目光下登堂入室,找到曾会计说的那个抽屉取了印章和银行卡,走出来的时候,曾会计正坐在倪永和的车上,倪永和平日里也难得这么早来工厂的,萧潇来了这里以后,他要人仔细盯着,一大早的就有人打电话通知他萧潇来工厂,进了车间,赶紧起床洗脸刷牙,衣服都没穿整齐就跑来了,就怕这个新上任的厂长出点什么茬子,却没想到刚到门口就遇上了这么件事。
取钱然后去医院,那受伤的工人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这边萧潇陪曾会计包扎,那边倪永和去交钱办理相关手续。
医生在给曾会计包扎,文小惠也赶来了,走进来就是满脸的凄苦,“萧小姐你好,曾会计,哎……”
“怎么了?”萧潇略带诧异的问道。曾会计担忧的抬起头,文小惠摇摇头,脸上更是苦恼,“杨开来和倪厂长吵起来了,两个人在手术室门口差点打起来。好不容易劝开了,倪厂长被气走了,可是手术的费用还不够,医院让交钱。”
曾会计沉默,这钱本来就是她挪用公款来给那个工人交的医药费,估计杨开来也是为了钱的事才会跟倪永和吵,现在把倪永和气走了就麻烦了,这财务上的事,本来就需要几个人签字盖章才能生效,如果倪永和铁了心思要和杨开来为难的话,她还得自己掏腰包来补上这个空缺。
文小惠见曾会计不开口,双眼对着萧潇,“医院虽然已经在动手术了,可这费用才交了一半不到,就算做完了手术,医院也会停药,那个工人的下半辈子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