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喝醉了。”安以墨无所谓的说着,“家里有二弟,您就当没生我吧,我出门逛窑子,回家打女人,破罐子破摔,您也就别指望了。”
安老夫人气的嘴歪歪,安以墨跟个无赖一样,甩着胳膊就走了。
秦妈妈来给老夫人顺气,一边顺一边说:“论起来,大夫人也真是可怜,老夫人您是不是该过去看看?”
“看她?!”安老夫人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说什么?对不起,我儿子太不是个东西了,你还是改嫁了吧——”
“这话可不敢乱说,您忘了,大夫人是宫里来的大富贵的人,能镇住安园啊。”
“大富贵?去戏班子找了件黄袍子穿上就算大富贵了?我看我一准儿是找错了人了!自她来了,墨儿越来越不像话了!这都是她惹出来的,改天可得让面相师傅来好好看看!”
“什么面相师傅?”
迎着声音进来的是安以柔,她一早去山上祈福,二姨娘非要鞍前马后地跟着,安以柔就随着她去忙活了。
可是二姨娘再殷勤,安以柔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倒是一回来看见安老夫人,立马露出笑容。
“你大嫂又出事了。”
安老夫人斜着眼睛。
出事的总是大嫂,不会是大哥的。
安以柔了然于心地跟着笑,却不知为何有些堵。其实刚一进门,就有人把这丑事八卦给她听了。明明是大哥犯浑,却也要大嫂来背着骂名,女人啊,命贱如纸。
一丝丝痛蔓延在心底那被黑暗的记忆填补的缝隙里,闭上眼睛,还都是兄弟们的话:
“就她吧,她是女人,又是姨娘生的,就她吧。”
就因为她是个女人,就因为她为庶出,就要被骨血之亲的兄长们推出去做人肉盾牌么?
这究竟是个什么道理!
“娘,我有些累了。”安以柔再也无法支撑自己在她面前强颜欢笑,一转身又撞上亲娘的眼,这个无知又物质的女人,给了她一个卑贱的身份,和一个不能自己主宰的未来。
每每看到她,安以柔都无法抑制自己的怨恨,既然老天不能怨,那只有自己的亲娘可以怨了。
“姨娘,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安以柔回来之后,第一次对二姨娘说了句软话,可是说完又板起脸来,故意说着:“都是你走的慢,耽误我下山,要不然我早点回来陪在娘身边,娘也不会被气成这样了。”
这话是说给安老夫人听的。
安以柔知道,她要在安园活的下去,就要站对了队伍,瞄准了靠山,这一次,她不要再被推出去做牺牲品。
她不要。
从老夫人屋子出来,安以柔故意走的飞快,把二姨娘甩在了后面。
路过后厨的院口,却又停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