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妈妈,快点说吧,夫人怎么说的?
秦妈妈买了关子,十分得意,在一群小丫头的推推嚷嚷中,绘声绘色地说:
她就那么风轻云淡地只说了一嘴。
“那就让他等着吧。”
鞋子酿成的惨案
等到地面上的茶水都快被蒸发干了,念离才慢悠悠地晃荡过来,一进屋子就闪了众人的眼,尤其是安以墨,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直接喷了裘夔一脸。
她穿着明黄色的衣裳,绣了半壁牡丹,富贵逼人。
尤其是那独特的手边儿,一看就不是溯源本地裁缝惯用的手法,还坠了一周的珠子,走起路来发出不算大的碰撞声,若有似无地陪衬着女人优雅的步姿。
那高高束起的发髻上破例插了一根珠钗,可是满头秀丽的乌黑之中那一根珊瑚为底珍珠点缀的发钗是那样的别致耀眼,使得这整一套装扮稳重不失秀丽,端庄之中透着几分俏皮。
念离手中已经端着茶杯,被她这装束一衬托,安园那并无特别的景泰蓝茶杯也显得富贵异常。
众人都吞了一口口水,这大夫人是怎么了?活脱脱是素淡的菩萨突然镀了金,有些怪怪的,倒像是故意穿成这个样子来给裘夔看的。
她一进门就扬起一张笑脸,活脱脱跳跃进来一个大太阳,烘烤得裘夔满面流汗。
本是想给念离几分颜色的男人倒是自己也脱了色儿,还没等念离靠近,先从位子上跳了起来,上前就躬身接杯,口中还胡言乱语起来:
“拜见安夫人——”
……
安以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安老夫人也提了袖子掩了半面脸,唯有念离分寸不乱,轻轻将杯子递予裘夔手中,微微一欠身,“裘大人有礼,小女子姗姗来迟,请多包涵。”
裘夔这才满脸通红,意识到自己这是慌忙之中拜错了人,一怒之下扬起茶杯就往地上摔,想要做个样子给念离下马威,没有想到念离突然从袖子里拽出一个小手帕,在那飞出的茶水之中绕了一圈,活像是和裘夔早就商量过了一样,叫人看了都以为是什么特别的仪式。
茶杯碎了满地,碎片蹦到念离脚边儿,茶水也湿了罗裙,本是叫人尴尬无比的情形,念离却脱口如出:
“碎碎平安、丰泽临门——小妇人请大人香茗洗手,堂上高坐。”
安以墨嘴角上扬,这说法他在京城备考的时候倒是听过一回,说是宫里传出来的上等人的规矩,要以香茗洗手、砸杯迎客——
怕是念离早就猜到裘夔会故意刁难,所以准备得如此万全。
他剑眉一挑,爽朗大笑:“好!裘县令,我这愚妻可是以宫廷礼遇相待,如若大人不赏脸,可就是不给皇帝面子——”
天大地大、皇帝最大。
安以墨先声夺人压了顶大帽子下来,裘夔岂敢撒泼,瞪了一眼这妇唱夫随的小两口,接了帕子,擦了擦手。
别说,这女人分寸拿捏得还真得当,这帕子过了茶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帕子全部沾湿,却挤不出一滴水,看来这所谓的香茗洗手,并不是她临时拿出来唬人的——
裘夔也不是没脑子的,想到这里,便收敛了几分气焰,将手帕扔回给念离,复又坐回位子上去,却是看了满地的渣子,突然冒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