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这个时候,孝惠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不能怪风萨当初作那样的选择!
因为自己根本没有办法保护她。太后又如何?只要皇上一动心思,自己是连她的面也见不上一眼的,更否论安排她的人生。
好在好在,这丫头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而且看那身形模样出落得竟是大好了。只是这两年在外面,估计是吃了不少苦的。掌心里划痕硬茧,真是看着就让人心疼。叙叙叨叨的问遍了这两年风萨的经历,用午膳时也不放开,一直说话到了天色近黑时,七阿哥府里的秦喜来报,才是打断了这种絮叨。
原本孝惠是不打算这么轻易放她走的,不过想来那些人更是心急,也就松手了。
七阿哥府里灯火辉煌,饭桌竟是开了大席。从老三胤祉到十三胤祥,外带张若辉和实格,十一位!如果再添上风萨的话就十二个了,幸亏他们家饭桌子够大号,否则还真是放不开。
请客的名目自然是给风萨接风洗尘,席间大部分也在谈这两年风萨在外面的见闻。风萨也很是不客气的说了这两年在外看到的奇人奇景。白云观性情诡异的采茶道人、云雾山里百年才得一见的奇妙药材,金沙江畔彝人淘金的辛酸乐苦,苗寨那边多情女儿的热情好客。重中之重就是介绍朝鲜的人情风光,虽然呆个了半个多月,但是绝对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妙体验。到现在回想起来,风萨都觉得兴奋异常。在三百年后的现代社会城,韩流满天飞,古装剧也很是风行一时。捏着嗓子,提着裙子扭腰摆臀的朝鲜歌姬,实在是让人看了一眼就铭记不忘。原本不过想着只是戏而已,却没成想,有朝一日竟然可以真真的看到那样的情景,真是有趣极了。
风萨手舞足蹈得说得神彩飞扬,老三胤祉最是捧场,问到妙处时,风萨实在忍不住就是和老五胤琪换了位置。两个人一搭一唱,你问我答,说得好不奇妙。
只可惜,其它人的心思却各自寡寡。五五八八十十都时不时的瞟一眼胤禟的反应,胤禛则一直看着胤祥在那边若有所思,不急不慢的品酒。看起来十三好象没事人的样子,可是胤禛太了解他了。至于胤佑则是无语万千的看着张若辉落寞的表情。只是可怜见的实格一个,没有任何人待见关怀。
胤祉和风萨似乎聊得都兴奋过头了,用罢酒饭后,两个人居然还不停歇,说到兴处时一起哈哈大笑,抚掌不已。实在因为风萨是个女子,否则看三哥这样子,非拉她抵足而眠,彻夜长谈不可。可就这样,两个人也是一直谈到了二更时分才作罢。作罢的理由并不是两个人不想说,实在是风萨累得不行了,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不等这些阿哥们不耐烦先告辞,她就是歪在老七家的罗汉榻上睡着了。
以老七的意思,是想安排风萨在这里睡的。这项提议倒是没有遇到任何一个席员的反对,毕竟大家都知道风萨进宫前在老七家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在这里睡一夜半夜的实在是正常。只可惜,老七这边才吩咐秦喜叫嬷嬷丫头抬软床来,门口就是有人跪下来了:“回七爷,郡主事先吩咐过了,就算她睡得再熟,也要回家去睡。”
说这话的不是别的,正是那个谢伯乐。这个没品没级的家伙原本是不需理会的,只可惜他是皇阿玛的人,所以总是存了三分薄面给他。今夜大家在屋子里开夜宴,他就一直站在屋子外面守着,也不撵他。只是现在……
“我这里不能住人?”胤佑有些火了。自己堂堂大清朝的阿哥,竟然连留人的权利也没了?
谢伯乐不惊不燥:“七爷府邸自是雕梁画栋,天家富丽。只是奴才不敢违抗郡主的意思。”我是奴才,忠人之事而已。要找人算帐,找那个睡鬼去,甭搭我。
胤佑原本还想说什么的,可是张若辉却拉了拉他袖子,轻轻摇头。
没辙之下,胤佑只好放人。然后一堆阿哥们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奴才抱了风萨出去,看风萨窝在他怀里舒适熟稔的样子,也知道这样的事肯定不是头一回了。在座的都是男人,成年的成熟男人,见到这样的情形无法不心生异想。再加上风萨白日想的言词,那时听着不象是真的,可现在看来:
“风萨真是越长越好了!”
胤琪有些感叹。当年额克里和海青成婚时,曾有人预言这二人如果生下女儿来,肯定会是天之绝色。因为这两个人身上的血统算下来的话,有四分之三的叶赫,四分之一的科尔沁血亲。这两族可都是出过绝代佳人的!一女亡四国的布喜娅玛拉还有当初号称满蒙第一美女的布木布泰。那么美的女人抱在怀里,这个谢伯乐怎么可能不动心?就算不能真怎么样,平白吃些豆腐也是足够了的。
胤禟先甩手走了,老八老十和他一道。老三老五是一伙的,和他们两个一起走的还有老四和胤祥。胤祹倒是一直无事,不过瞧眼下这情形,算了,自己也识相走吧。实格更不必说了,第一个就先走了。最后只留下了胤佑和张若辉二人。这样的晚上,胤佑原本是不想让若辉走的,可张若辉却偏偏要回家去。
晚上喝了不少酒,徐徐骑在马背上,迎着六月晚风的温润,原本是极愜意的事!
可是,张若辉的心情却与那两个字扯不上一丁点的关系。
自己当初真的不知道皇上让自己和风萨在外营玩一天的用意居然是那样!当时在自己想来,皇上无非是想让自己劝劝风萨,不要和外蒙那三旗顶着干,尤其不要借着亲缘和外公舅舅撒娇犯难。免得到时候场面失控,皇上不好应对。可没成想,皇上居然打了那样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