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萨给三阿哥请安,给五阿哥请安,给七阿哥请安,给十二阿哥请安。”礼不可废,再腹诽,场面功夫也是要做的。
胤祐笑笑,摆手示意她起来,坐到西角上她以前最爱窝的那个圈椅上去。对于这间书房,希颜倒是不陌生,不过这几位阿哥在这里,就实在是有点……
“才离开几天啊,就装生分啦?怕我锯了椅子腿还是怎样啊?”
一句笑话,自是不能不坐了。
而且在场这几位阿哥都属于安全派的数字军团,做好心理建设的希颜也就不再客气了。
“这是三哥新送来的茶,你尝尝?”胤祐亲自端了一杯新茶过来给风萨。
希颜瞧他赖坐在一边的样子,就知道他又准备考自己玩了。反正以前在他书房混日子的时候,这种事也玩多了。不过瞧他今天那闪闪亮的眼神,就知道这茶肯定是有来历的。
胤祐喜素净,所以宋代白瓷向来是他的最爱。
温润白腻的釉碗里,淡黄的汤色至纯至润,这香气也有别于一般的茶叶,极是清新。最妙的就是这碗底泡开的两只茶叶。淡绿的嫩叶里夹着银白色的毫心,形似花朵,宛若蓓蕾初放。
有了!
不过直接说出来就未免俗了点。
希颜挑眉想想,轻轻的闻了一口这茶汤的香气后,笑语道:“昨夜月明浑似水,入门唯觉一庭香。”
韦庄的《白牡丹》!
可对?
胤祐还未及说话,老三胤祉就已然拍起手来了:“刚才听七弟讲,风萨妹妹的茶道如何精通,还只当他吹牛。现在看来,果真不虚!不只茶好,诗词也好。只是这诗是别人写的,未免有讨巧之嫌。风萨妹妹自作一首,给我们听听如何?”
这白牡丹茶原是极难得到的好东西,若不是和胤祐投缘,也舍不得拿来与他共享。却不料让这个蒙古小泼妇一下子就猜到了,实在是郁闷。是故,胤祉先捧后摔,誓死要夺回自己的面子。胤祺胤祹是知道三哥的性子的,更何况刚才他们两个也都没猜对,现在让风萨得了头筹,实在是心有不甘,全部乐得看笑话。
胤佑没料到三哥有此一招,先想帮希颜来着,不过扭头一想,若辉的诗词一贯极好。他教出来的人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看着眼前这四张看戏的俊脸,希颜实有举目望苍天、无语泪流的冲动。难道自己和今天这个日子实在犯冲?为什么都逃出紫禁城三十里地了,居然还得卖艺?
白牡丹诗?
作是不会作的,剽窃吗?自己这回穿越可是清穿,不是架空。唐诗宋词,自己知道的他们肯定会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他们未必不知道,尤其是那个胤祉。传说这家伙一辈子都在给老康修书。这种人才岂是说混就是混过的?
可到底怎么说才能不丢份呢?
灵机一闪: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
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林妹妹,对不起啦!
谁让你生得晚些,名气又大了些。不偷你的难道要我偷那个宝哥哥的什么“出俗太真冰作影”?不过你咏的是白海棠,现在却让我转成白牡丹了。不过反正里面也没有指名点姓或者暗喻海棠之类的,装就装一回吧。
希颜在吟完诗后,很是自我陶醉的yy了半天。不过这半天怎么身边连个动作也没有啊?难道说雪芹大哥的文采有限,骗得了现代文盲,却骗不过古代诗圣?
可这几位全部一副呆呆的样子,应该还算是不错吧?
“好诗好诗,真的是好诗!不过有几个字眼听得不是很真切,赶紧写出来给三哥瞧瞧。”胤祉不说话则已,一说话连珠带炮,而且不带任何迟疑的拉了风萨就去书桌跟前让她笔录刚才的那首诗。写字希颜是根本不害怕的,四年的苦练,连老康都觉得自己水平不错呢!更何况胤祉?
不一会儿就写得了。而得了真迹的胤祉更是兴奋异常,逐字逐句推看下来,真是字字珠玑啊!越看越有味道。胤祺和胤祹也看得很是兴奋,只有胤祐看向希颜的眼神里很是有些奇怪。并且,在看到那三只兴奋讨论得正热火后,拉了风萨就是到了角落里。
神色严肃的上下扫量了希颜若干招后,很是不情愿又兼之很是有些不相信的颤声问道:“若辉连这首诗都告诉你了?”
一句话惊得希颜当场差点晕过去。
我的那个天妈呀!
自己的运气怎么就这么背?别的穿越女吟完诗后,得到的都是满满当当的星星眼和光里光当的跳得当当的红心闪闪。怎么到了自己这儿就让抓了现形?
不过,这不对呀!
什么叫若辉连这首诗都告诉你了?
难道说自己那个表哥童鞋也是个穿越份子?
可是自己认识他不是一天两天了,实在是看不出来他有哪里象穿越人。并且有一两次自己说走嘴,练字写成缺胳膊少腿,也没见他有任何反应。应该不是吧?
而且,以胤佑现下的语气和神态来讲。怎么听都觉得这首诗不是表哥作的?倒有点象表哥童鞋的初恋情人给他的订情诗,然后两个人xx分手后导致的特殊纪念品的味道。
不过说到这里了,希颜有一件事是非问不可了,不然非憋死她不可:“七哥,为什么表哥到现在都没成亲?”
大清朝流行早婚,男子最迟十六七岁也就都成婚了,就算有某种客观原因不能成婚,也肯定有订婚了。可是张若辉童鞋今年过了年已经算是二十二岁的高龄未婚男青年了。可身边不要说大老婆没有,小老婆不见,就连侍妾通房丫头都还在丈母娘家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