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色的小罐子被她放到桌上,然后又伸手,这次她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褚明朗弯了弯嘴角,把手放入了她的手心里。
同白玉比起来,反倒是褚明朗的手微凉,像是在外面被风吹久了一般。
修长的手指上,全是一些细小的伤口,白玉皱眉,白日里她还看走了眼,这哪里是切菜能弄成的这般模样?
“你去吴婶家里了?”
手被抬到了她的眼前,白玉沾了一点点膏体在食指上,一点点的擦上去。
这药膏冰冰凉凉的,并不痛,况且白玉还一边上,一边轻轻吹着气。
褚明朗看着面前的人出神。
橙黄色的灯光下,白玉的低垂着头,小心翼翼的捧着自己的一双手,睫毛一颤一颤的,红嫩的嘴唇往上翘了翘。
“嗯?”白玉久久没得到回答,抬起头,对上了那双如同泥泞沼泽般的眸子,让她深陷其中。
又难以挣扎。
两人的气息越来越近,褚明朗抽出自己的手,捧住白玉那双同将、军府时候比起来,不知道瘦了多少的脸颊,带了些许的心疼与深情。
就在要吻上那朝思暮想的柔软时,蜡烛突然爆了一声,让白玉回过神来,把眼前的男人一把推开。
又尴尬的无处安放。
她这是怎么了?着了魔吗?
这可是褚明朗!她杀父仇人的儿子,虽然是不是亲生的,但是白玉,你忘了他以前是怎么把你当做一个玩物般送来送去?喝来呼去?
现在不过只是暂时的忘掉了以前的事情,等他想起一切了,那她自己又会有什么好下场呢?
居然被迷惑了,差一点就与他亲在了一起。
暧昧散去后,是白玉无尽的后悔。
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房间,扇自己一个大耳光把自己给扇醒。
也许,褚明朗就算是没了以前的记忆,单纯的爱慕依赖上了她?
白玉心中微动,又如磐石般坚定,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与褚明朗,永远隔着父辈的恩恩怨怨,不可能在一起。
“怎么了这是?”褚明朗看着离自己远去的唇瓣,心下失落,面上又委屈起来,“白玉,难道,你不心悦于我吗?”
“我何时说过我心悦于你!”白玉嗤笑,“小明,我不过是见你可怜,才收留的你,你也答应过我,只要你恢复记忆,会答应我一件事情,等到事情完成,我们就两清了。”
说完之后,她毅然决然的站起来,打开门走了出去。
屋子里的暧昧与旖旎的气氛,被打开门传过来的风一吹,散了个干干净净。
连带着白玉身上的清香。
仿佛,她从来都没有来过。
木桌上,蜡烛短了一截,如同泪水一般顺流而下,积累在同一处,还有桌子上,未盖好的石青色小药罐子。
无一不都显示着,白玉确确实实是来过的,还有褚明朗手上那残留的触感,被轻轻吹着的伤。
褚明朗的手握成拳慢慢收紧,脸上变得阴深可怕,又带了些许的不甘心,“白玉啊白玉,你怎么能够不爱我?时间还长,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嗬嗬嗬。”
低低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
与风吹的门板一来一回的声音撞在一起,显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