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的时候,褚明朗也知道,但是他也没有阻止,反而帮忙打着掩护。
不护着怎么办,自己院儿里的丫鬟,出了事儿,也是主子管教不力,难道还能在他父亲面前说,这丫鬟目无尊卑,不听主人吩咐?
那她肯定没得什么活头。
这人,褚明朗还想留着找点儿乐子。
忆雪院。
褚潇走后,唐若雪被丫鬟扶到屏风后把衣裳换了,就躺在床上休息,因为刚才的事情,让她感到十分害怕,哆嗦着不敢说话,把整个人都闷到了被子里面,留了一个黑漆漆的头顶出来。
门再一次被打开,白玉抬头,就看见了拿着脏衣服出去的丫鬟,“大少爷和将、军说事儿去了,将、军让我来看看唐夫人怎么样了。”
“正巧,我这要出去把刚才打脏的衣服给洗一下呢,你进去帮忙看一会儿唐夫人吧,我叫红秀。”
“我叫白玉,那红秀姐姐你先去吧,唐夫人这边交给我。”
白玉的说法,红秀并没有怀疑,刚才她们可是都在屋外,而且白玉和大少爷的关系,她老早就已经听说过了。
等红秀离开后,白玉才慢慢的走进屋里。
屋里刚才的水渍已经被清理干净,但是因为冬天,窗户开大了又有冷气进来,所以还是残留了一些难闻的味道。
这些白玉都不在意,她看着床上的那个身影,慢慢靠近。
唐若雪头上的被子被拉了下来,刚露出脸,她看到白玉之后,先是欢喜,然后是哀伤和恐惧,抿着嘴没说话,眼泪先一步落了下来。
“娘。”白玉的声音嘶哑,这一声称谓里面蕴含了太多的情绪,“没有外人在,红秀也出去了。”
“小玉!”
听到她这么说,唐若雪才压低着声音,叫喊着,痛哭着,抱紧了眼前的大闺女。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留给她们的时间并不多,对于相认叙旧,白玉更多的是,想知道父亲死的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好在,母亲真的如同她猜测的一般,只是装疯卖傻。
一听到问话,流着泪的唐若雪突然哑了声,怔怔的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推攘着白玉,“小玉,你赶紧走,你不能待在这里,走,走啊!”
“娘?怎么了?”
白玉被推攘着,一头雾水,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难道说母亲是怕自己被褚潇发现后杀掉?
“娘,你听我说,我走不了了。”她上前紧紧抱住唐若雪,“我走不了,也不能走,我要在这里守着你,守着肚子里的弟妹出生,等到弟妹出生了,我再想办法带你们离开!”
“怎么?怎么就走不了了?”唐若雪被抱住之后,也没再挣扎,只是叹息了一口气,柔顺的摸着白玉背后的秀发,“小玉,听娘一句劝,想办法离开这里,离开将、军府,再也不要来上京,就当,就当娘和你爹一同死了吧!”又垂下眼,看了看肚子,“我肚子这个,怕是活不下去了。”
今日之事,她已经惹恼了褚潇,现下他只不过是抱着对自己有几分愧疚,等时间越来越久,任她再装疯卖傻,也保护不了肚子里的这个了。
“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就能当你和爹爹一同死了?现下您不是还好好的在这里吗!还有,您肚子里的,可是我的亲弟妹啊!”说到这里,白玉再也没能忍得住,哭了出来。
责怪了母亲一番之后,二人还是在一起抱头痛哭。
只不过顾忌着红秀,声音越哭越小,又互相安慰着,到了最后两人都收了声儿。
“娘,你告诉我罢,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父亲本是巴蜀之地一猎户而已,怎么着就惹上了褚将、军,还丢了性命?还有您。”后面的,白玉说不下去了,母亲和褚潇的事情,还得由她自己说出来才行,作为她的子女,不应该乱加猜测。
唐若雪看了她好几眼,也知晓白玉的固执,如果这次不告诉她,就算是下一次,下下一次,她一定会寻她刨根问底。
那不如,现在就全部告诉她罢了。
叹息一口气之后,她让白玉去门口看了看红秀回来没有,才开了口,把以往之事徐徐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