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笑道:“孙叔您都开口了,我还有什么不方便的?这样,我写个条子,张科长拿去给我二哥,应该没什么问题。”
孙达:“……”
张大庆:“……”
见两人没反应,李源就从解放包里拿出纸笔,写下:二哥,张大庆科长是我孙叔的战友,请予以帮助。
顿了顿,又写下一行:至少一头野猪,两只狍子。
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将纸笺撕下来交给张大庆后,李源笑了笑,道:“若没有其他事,我去上班了。”
带民兵进山打猎,猎物肯定是要归公的。
所以卖不卖,都和他没关系。
李源猜测二哥李江带民兵进山,多半是为了趟路,然后再和李家兄弟们进山打猎。
路熟了,就好打了,进退皆可。
李家几兄弟,精着呢。
张大庆扫了遍纸面后,忙笑道:“李干事上去吧上去吧,谢谢你了。”
孙达也笑着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先去吧。
等李源走后,张大庆看着他消失在大门口的背影,啧啧道:“老孙,你那口子收的这个弟子不得了啊,天生是当领导的。这才是个七级办事员,写条子写的那叫一个自然顺畅。”
孙达也觉得好笑,不过他摸了摸下巴摇头道:“你不了解他,这孩子是真的一点这方面的心思都没有。昨天……”
说着,他将聂家准备运作李源去港岛给大领导当保健医生,并和聂远超的女儿之间的事大致说了遍后,最后道:“这种跃龙门的事,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换你你做得到?中午的时候聂远超还亲自叫他去二楼,问他为什么不去港岛,看样子还想再劝一劝,结果还是拒绝了。你说他是故意弄这套惹人笑的人吗?”
张大庆闻言大吃一惊,看着孙达道:“真的假的?”
孙达呵呵道:“你是在外面野惯了,不打听厂里的事。不信你去问问,聂远超的闺女恨不能把这小子揣进口袋里,霸道的都不让其他小护士见他,你以为呢?行了,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给你说,小李的医学天赋非常强,而且一心钻在这里面。现在压根儿不是我们家老赵在教,是我们家那位老爷子亲自在教,教的还是老赵都没学过的赵家绝学。以后指不定有你再求人家的时候……”
张大庆笑不出来了,道:“老孙,过了啊,我就开个玩笑。别说以后,现在我就求着人家呢。我是那种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的人吗?对了,你得跟我说说,送小李一些什么才好?怎么说我也是个长辈,不能白占小辈的便宜。”
等的就是这句话,孙达笑道:“我记得你前儿才得了一张手表票?正巧小李还没手表,老赵要把我的手表给他,那孩子死活不肯要。别看整天笑呵呵的,主意正的很。”
张大庆骂了声:“姥姥!老团长以前骂你是属黄鼠狼的,真是一点没骂错!得了,谁让我欠他的,又是长辈,回头我就把这张票送过来!”
手表票,那是比自行车票还稀缺的票证。
偌大一个轧钢厂,一年总还有十来张自行车票发下来,可手表票,能有两三张就不错了。
因为当下压根就没有国产手表,全是外国表,尤其以罗马表为主,譬如大名鼎鼎的梅花表。
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里,收入高的人不算少。
易中海、刘海中都是这个时代绝对高薪的工人代表,他们两家就算天天买鸡吃,在钱上都没问题。
可就算如此,也没人有一块手表。
高达三百二的表价已经让绝大多数工人敬而远之,更别提还需要更稀缺的手表票。
……
“去你家吃饭?算了,真不必了。”
李源刚进诊室,聂雨就进来,眼睛像杏核一样红肿,开门见山邀请李源晚上去她家做客吃饭。
见李源想都不想就婉拒,聂雨眼泪又下来了,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李源,目光看起来娇弱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