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季云才道。
“……是。”
距离余菓菓几人回到青云宗已经三日了,余菓菓是在回来后第二日醒来的,准确的说是被无裘剑尊和高蕴的争吵声吵醒的。
睡了一天一夜的小锅揉着发涨的头,坐在床沿满头黑线地看着如今修真界的两位泰山北斗大能,为当初高蕴不许无裘跟着一同下山而争吵。
在两人差点要出去比试剑法之前,余菓菓果断地冲到无裘剑尊身前,湿漉漉的杏眼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家便宜师尊,无裘剑尊当下什么气都消了,直哄着她好好练剑,以后不要随便跟别人下山云云。
听得一旁的高蕴直抽眼皮,这个‘别人’怕不是指的就是他徒儿季云,这不就是在怪他元婴修为都护不住余菓菓?
这话落到余菓菓耳中,直接将她的思绪拉回三日前,忙问:“阿祭呢?”说着就要往出云峰跑。
无裘剑尊顿时吹胡子瞪眼睛,说什么都不让她去。
最后还是高蕴出面拖住了他,余菓菓才趁机开溜,在出云峰一守就是三天。
而这三天正好给了余菓菓机会独处,终于内府的真身上寻到了可以疗养谢无祭身体的药膳食谱,她现在磨刀霍霍就等正主醒来了!
“哎,阿祭你怎么还不醒啊。”余菓菓撑着下巴趴在竹榻边缘,眼巴巴地望着榻上平稳沉睡的少年,她的灵力已经全部恢复了。
窗外竹叶声细细碎碎,拂动心弦,小锅揉了揉酸麻的左手,换了只手托着下颌,另一手百无聊赖地描绘着少年精致的眉眼,两片眼睫乖巧地伏在面上,面如白瓷,竟是比很多九天仙子还美。
她不由看怔了神。
呜,‘男主’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嗒。”
温凉的长指搭在少女作乱的小手上,攥在掌心摩挲把玩,轻轻蹭刮,如轻羽拂过。
余菓菓登时眼睛一亮,没有急着把手抽回来,另一手撑着床沿激动道:“阿祭,你醒了?”
“嗯。”谢无祭支起身子靠在床栏处,侧目看着眼前依旧如火的少女,她换去了那身红纱裙,换上了红底绣云纹大袖衫,内里着破云襦裙,如层叠包裹的花骨朵般娇艳,随着微微耸动的肩膀,胸前露出一圈雪腻的莹白。
少年黑眸色深,眸光凝滞,缓缓移开,以干咳掩饰,“我睡了多久?”
“不久不久,三天而已。”余菓菓自顾自说着,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他捏着,轻轻扯了扯,后者了然松开了手。
似是想到了什么,谢无祭微微皱起眉,神情有些严肃,轻声问道:“你……守了我三日?”
“对啊。”余菓菓也没闲着,屁颠屁颠跑去倒了杯温茶,顺手递给他,见他脸色不对,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大眼忽闪,疑惑道:“怎么了?”
“无事。”谢无祭的脸色比之当时那恐怖的模样好了太多,但仍有些苍白,看起来身子孱弱。
他接过茶杯拿在手中没有喝,而是看着余菓菓,试探问道:“那日昏迷前,我听闻你唤我……沈云霁?”
余菓菓坦然地点了点头,“对。”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么叫你?”说完她又想到宗门内从没人唤‘男主’真名,以为他不喜,顿时摆了摆手,“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情急之下才……”
谢无祭抿着唇,指尖捏着杯沿,周身冷气忽起又被压下,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你往后不可在其他人面前如是唤我,仅可你我私下独处时……”少年轻缓略带凉意的话语钻入余菓菓的耳中,未等谢无祭说完她立刻举起手道:“我保证不会在别人面前这么叫你!”
她想,也许是‘男主’爹不疼继母不爱的缘故,所以他才不告诉别人叫他全名吧?
“阿祭!阿祭!”想通后,余菓菓朝谢无祭讨好一笑,眼神如小鹿般灵动,“我就叫你阿祭,好嘛?”
“好。”谢无祭这才勾了勾嘴角,一手拍了拍床沿示意她坐下,询问了一句:“可困了?”
余菓菓来凡间多日学聪明了许多,当即手脚并用爬上竹榻,规规矩矩地躺平,口中还念念有词道,“阿祭其实不必那么客气的,我不困。”
谢无祭:“……”
“阿祭?”见他没出声,余菓菓困惑地侧过身望着他:“怎么了?”
她怎么觉得阿祭醒过来怪怪的?
难道是那什么魔种害的?身子弱修为低她还可以研究药膳替他补身子,可这魔种她根本就没听过,命书中也没说过男主身上有这玩意。
少女身子前倾,襦裙勒得有些紧,脖颈之下的雪腻之色更显,在灯火下显得莹润可破。
谢无祭的眸光出现半瞬的滞涩,从余菓菓的方向看过去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红晕。
余菓菓赶紧把手按在他额头,迷惑道:“难道是窗子开着,受凉了?”
随着她的动作,手下的肌肤越来越灼手,小锅更奇怪了,也没听说修士会着凉啊?
‘男主’这身子也太弱了吧?
余菓菓说干就干,当即越过谢无祭,横跨在他的身上,小手勉力攀到床里侧的窗边将支着窗的小木棍取下随手搁置在一边,喜道:“好了,没风了……”
屋内一瞬间安静了下来,风止声停。
余菓菓又动了动身子想要爬出去,却被少年双手按在腰际处阻止她乱动。
谢无祭眼尾氤红,泛着水光,哑声道:“别动。”
余菓菓不察结结实实坐了下去,满头问号。
“阿祭……你怎么了啊?”看着也不像着凉啊,怎么嗓子也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