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菓菓怀揣着愧意回到剑峰,谢无祭一人端坐在二人日夜抵足而眠的榻边,充满怨气地望着她,一声“小菓”将她击败得溃不成军。
这一夜,两人敞开心扉,秉烛夜谈,终是随了余菓菓的愿。
缠绵悱恻,恩爱缱绻,结子并蒂。
在孕育神子的一年中,谢无祭比怀有身孕的余菓菓更难平复心绪。
魔界素来冰冷寡言的司余魔尊抛却所有事物,独留守在青云宗剑峰,只是苦了茨渠这个老实本分的打工人,一边敢怒不敢言,一边痛斥雉乌这个见色忘义的狗同僚。
饶是如此,余菓菓仍是吃了一番苦头才将戚锅铲生下,谢无祭一怒之下取名……锅铲二字……
寓意锅铲在锅内翻江倒海。
对此,便是余菓菓说什么都没用。
故此名用了三百余年,即便戚锅铲如何同他父亲抗争都无济于事。
……
“娘亲?娘亲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让为娘好好想想该怎么同你父亲说道。”
“娘最好了~”在余菓菓看不到的地方,少年唇角微勾,带着抹胜利似的笑容,讥诮道:“不想老……爹。”然而他话还没说完,笑容僵在嘴边。
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陆时芊背脊一僵,不好,杀气!
“小、小师妹,山门那边报名好像忙不过来,我去看看?”她蹭的一下站起身,“先走了!”
余菓菓唇角一抽,陆时芊如今同她一样,身为青云宗一峰之主,报名这等小事如何轮得到她去操劳?
“汪汪汪!”‘陆道友,等等帝江!’
“嘎嘎嘎!”‘小主子,快跑啊!’
方才碧空万里,天朗气清的青云宗上空,突然云卷风急,乌云倾盖。
青年墨发红衣,手执湛蓝长剑,容颜精致妍丽,眉眼间似有清雪覆盖,远山眉之中金印灼光,纵身跃下。
修匀的大手在戚锅铲反应过来之前,伸手将他提溜起,冰凉的指骨刺得他后脖颈猛地一缩,“爹、爹。”
“哼。”谢无祭矜贵地偏首,寒凉的眸光落在那张与他极其相似的小脸上,冷嗤道:“我来时听说山下报名……”
见他爹当面扒自己的底,少年憋红了脸,先不管他是如何知道的,自己决不能功亏一篑,猛地垂首致歉:“是孩儿不懂事,爹爹勿怪。”
“啧。”谢无祭斜睨着故作乖巧的少年,不再言语。
余菓菓蹙眉,“山下报名怎么了?”
“没什么!”少年一边从自家爹爹魔爪中脱力,一边后退:“娘亲,方才高掌门寻我商讨三日后的合籍仪式,我先去了,就不打扰你和爹爹了!”